未娶,一個未嫁,正是男才女貌,天作的姻緣,更何況唐文山愛慕蘭清音,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。只是……那媒人是奉了範景飛的命?羅依以為自己聽錯了,探詢的目光,投向一旁的秋水。
秋水不知是否想起了那日金剛石一事,聽聞蘭清音,神色有些彆扭,但還是點了點頭,肯定了秋蟬的話:“那官媒,是二少爺請來的。”
“那蘭管事豈不是……”儘管同蘭清音有宿怨,羅依還是忍不住唏噓一聲。自己悄悄喜歡著的人,卻為別的男人遣了官媒來,這得是教人有多難受?
秋蟬朝著四周努了努嘴,道:“可不是,聽說蘭管事初時聽差了,只道是二少爺說親,歡天喜地地迎了媒人進來,卻沒曾想提親的人其實是唐管事,臊得她當場就變了臉,著人把媒人打了出去。大家方才看了好一場笑話,這會兒都還捨不得離去,站著說閒話呢。”
原來是這麼回事,只是範景飛怎會突然想到要替唐文山向蘭清音提親?他昨日去醉仙樓救她時,明明是一副要將唐文山撕碎吃掉的憤怒模樣……羅依正疑惑不解,卻聽得後面傳來個明明很清脆,但卻帶著疲憊和沙啞的聲音:“這天熱得慌,羅管事何不到我屋裡去坐坐?”
羅依轉身,卻原來是司畫。她一張小巧的瓜子臉上,滿布疲憊神色,眼角的妝色明顯暈開,但她自己卻渾然未覺。她同羅依素無交情,此時突然前來相邀,必定有事。羅依想了一想,叮囑秋蟬和秋水快些回宜苑,自己則隨了司畫的腳步,沿著道旁的柳樹,朝小徑那頭走去。
羅依記得,這條路並非通往四名女夥計所居之處,也愈發肯定,司畫找她,是有話要說。
但司畫一路默默走著,並無半點言語,只是那神情越來越顯憔悴,待走到一處小池旁時,她竟蹲下身,捧著臉嚶嚶地哭起來。
這是唱的哪一齣?羅依不明所以,只得好心掏出一塊帕子,彎腰遞了過去。司畫道了聲謝,卻不伸手接,任由那淚珠兒,一點一點地滴落下地,滲進柳樹根下的泥土裡。
好一時,她方才控制住情緒,擦乾淚,重新站起來,懇求羅依道:“羅管事,求您去瞧瞧唐管事罷,只要您能開解他一分半分,他日司畫定當竭心盡力,為您效犬馬之力。”
羅依不解:“唐管事為何傷神,你我皆知,你不去勸動蘭管事,卻來叫我,這是甚麼道理?難道唐管事還會聽我的不成?”
司畫一掌拍向柳樹樹幹,咬牙恨道:“她那般鐵石心腸的人,哪裡是我勸得動的。若她稍許心軟半分,唐管事也不會是如此的模樣。”她說完,重新轉向羅依,微微有些詫異:“羅管事,聽你這口氣,竟是不曉得二少爺為何會突然替唐管事去向蘭管事求親?”
怎麼,這其中的原因,司畫竟知曉?羅依忙道:“我真不曉得,你說給我聽。”
司畫朝周圍看了看,見四下無人,方道:“昨夜在醉仙樓,突然不見了你的蹤跡,二少爺來後,在迴廊上對唐管事大發脾氣,隨後便讓藍田去尋官媒,替他向蘭管事提親。我聽說,羅管事昨夜去醉仙樓,並非二少爺的指示,而是唐管事私下為之,所以二少爺才會勃然大怒。我想著,既然此事因羅管事而起,大概也就只有你有辦法開解他一二了。”
羅依看著司畫的殷切目光,竟說不出旁的話來,只得道:“你是想讓我去跟他說一句原諒他的話?”
司畫連連點頭,道:“羅管事,想必你也猜到了,唐管事向來與人為善,作甚麼會害你,這都是蘭管事在背後慫恿的緣故。唐管事一心繫在她身上,向來是她說甚麼就是甚麼,這才犯下了大錯,也險些害著了羅管事。”她說著說著,竟朝向羅依拜下身去,叩首道:“我不求羅管事真原諒唐管事,惟願羅管事去跟他說一句原諒的話,哪怕是違心的也好,免得他被蘭管事所傷之時,還惦著對羅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