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表情落在範景飛眼裡,令他眉頭大皺,看樣子,蘭清音要糾纏不休了。果不其然,等會議一結束,蘭清音就跟著他到了歸來院,毛遂自薦,要代替羅依原本的位置,跟著他赴任。
羅依是看著蘭清音跟著範景飛去的,一顆心提起老高,連當選主事的喜悅,也被衝散了許多,這蘭清音要是對範景飛糾纏不休,範景飛一個生氣,罷了她的職,怎辦?說到底,這個主意是她出的,結果到頭來得利的是她,受苦的卻是範景飛,怎麼也說不過去呀。
為了幫範景飛脫身,羅依敷衍地同前來祝賀的唐文山和幾個女夥計周旋了一番,便腳步匆匆地也朝歸來院去了。
誰知她剛剛踏進歸來院的門,就聽見範景飛在同蘭清音講:“行,我答應你了,等赴任的旨意一下來,我就帶你一起去。”
他要帶蘭清音去赴任?羅依當時就愣在了原地,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。很快,蘭清音就從屋裡走了出來,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,見到羅依站在院子裡,甚至還衝她點了點頭。
羅依站在原地深吸了好幾口氣,方才平復心情,走進去見範景飛,向他道歉,稱由於自己的計劃不慎周詳,給他帶來了麻煩。
不料範景飛卻道:“我沒甚麼好麻煩的,你何須道歉?”
羅依實在忍不住,問道:“你真要帶蘭管事去赴任?”
範景飛點了點頭,道:“是。”
羅依急了,以為他誤解了自己的計劃,忙道:“我那只是騙騙她而已,並不是真要你帶她去赴任。”
範景飛驚叫:“哎呀,你是騙她的?我還以為這是你的主意,剛才頭疼了半天,還是答應她了呢。”
他的表情這樣誇張,一看就是裝出來的,羅依道:“你是故意氣我的,對不對?”
範景飛一本正經地道:“我仔細想過了,帶蘭管事去赴任也好,她入行時間久,經驗足,而我到了任上,也許真有生意要做也不一定呢?”
他是經過了深思熟慮,所以決定要假戲真做,帶蘭清音去赴任的?羅依一下子就傻掉了。
範景飛似乎還挺滿意羅依的這副反應,饒有興趣地看了半晌,方才把目光移開,道:“這幾日你多同唐管事和蘭管事接觸接觸,瞭解逸園的生意,等我忙完這陣子,也有些事情要交代給你,你多辛苦辛苦。”
“我一定不負重託……”羅依心中氣悶難當,說話的聲音也悶悶的。
範景飛彷彿沒看到一樣,嘴邊啜著一絲笑意,轉頭去看窗外的風景了。羅依低著頭,道了聲告辭,蔫蔫地出去了。
當了主事,事情果然很多,唐文山因為在紫微廳沒有推選羅依,心中惶恐,生怕羅依給他穿小鞋,而變得十分殷勤,幾乎每天都來找羅依,把逸園的事情事無鉅細地向她彙報,當羅依又不懂的地方要問他時,他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,更何況這回蘭清音是支援羅依當主事的,唐文山連心裡的那一點點小小的不忿都沒有了,真個兒是全心全意地要助羅依站穩腳跟。
蘭清音更是春風得意,只是出於一貫的矜持,沒有把她將要隨範景飛一起赴任的事情大事宣揚罷了,不過正由於得償所願心情好,她對羅依的態度也好了起來,非常爽快地就把屬於她管轄的那一部分的事務,交到了羅依手裡,而且對於她不時的問詢,也耐心得很,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。
幾個女夥計,也都很配合,只有司琴心有不忿,處處與羅依為難,但當羅依私下裡告訴她們,蘭清音馬上要離開京城,逸園空出了一個管事的位置來後,她的態度馬上就變了,竟比其他幾個女夥計還要積極。說來也是,她入園時間最久,卻連個管事都沒混上,也是該著急了。
羅依想著,自己在逸園根基淺,經驗不足,就算有唐文山和蘭清音的支援,若自個兒沒本事服眾,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