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氣,腰間配著的烏鞘寶刀,分外醒目。
鍾夙腦海急劇搜尋往日記憶。他記得那時紀慕年曾告訴自己要去西南邊陲,此時見到紀慕年,莫不是此時此地就是西南之地?
西南與京城隔著十萬八千里,那個男人應當不會在軍仗中。
他這樣想,不知為何,心裡又是有些安心,又是有些失落。
鍾夙沉靜地斂眉。
待到數萬大封鐵騎過後,沙土飛揚,鍾夙才慢慢從山坡上滑下。他望了望軍隊消失的方向,再回望東方官道盡頭,最後轉身循著路,往紀慕年領軍的方向行去。
他也沒有可以加快腳步去追上紀慕年的行軍,只是慢慢前行。
待到夜幕降臨,道路漸漸暗了下來。鍾夙再行了幾步,便看到不遠處有朦朧燈光點綴,想來應該是戶人家。他看了看身上的軍裝,猶豫片刻,還是往燈光屋舍處行去。
屋舍房門緊閉,鍾夙抬手敲了敲門,提聲問道:“請問有人在嗎?”
他的聲音柔和輕穩。
屋裡傳來響動聲,隨後門“吱呀”一聲開啟了,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女人探出腦袋來,試探地看了鍾夙一眼,隨後臉色一變,就要關上房門。
鍾夙連忙道:“大娘,不要誤會,我是來行宿的。”
女人的動作緩了緩,神情仍有些不信。
鍾夙解釋道:“大娘我剛從東邊來,夜深了只想找個住處。”
女人再度打量鍾夙儀容,見男人面善,不像是蠻子的模樣,這才問道:“小哥從東邊來?”
鍾夙點頭。
女人鬆了口氣,這才讓鍾夙進內。
房屋裡甚是簡陋,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張桌椅。鍾夙掃視一週,還看到一個約五十左右的男人正躺在床塌上。
“那是我男人,兩年前打仗斷了腿,就一直在家躺著。”見鍾夙目光停在床上,女人開口道。
鍾夙有些歉然,收回目光。
女人熱心地起了爐灶,熱了飯菜。
鍾夙感激不盡,言了聲謝。
女人看著鍾夙道:“不客氣,小哥從東邊來,是來投軍的吧。”
鍾夙微微一愣。
他沒說話,女人只當這人是預設了,這才放開心道:“這幾日村子裡好幾個和你一樣的小夥投軍去了,只等著紀將軍來收編隊伍。”她說道:“這幾日南蠻又開始掃村,前面
的村子裡被屠了好多人,好在前些日子有人說,紀將軍就要到了。”
鍾夙默默地扒著飯,想到之前千軍萬馬的仗陣,嚥了點飯食。
女人打量了一下鍾夙的衣服,道:“小哥既然去投軍,就換身衣服,打扮得精神點,給紀將軍留個好印象。”說罷,便朝衣櫃裡拿出一套褐色短衫,澀然道:“這是我兒子以
前穿的衣服,他兩年前參的軍,也不在家。這衣服小哥就將就將就穿吧。”
鍾夙道:“這怎麼好麻煩大娘呢。”
女人道:“哪有,小哥去打南蠻,我高興還來不及呢。”
見女人認定自己是去投軍的樣子,鍾夙默然無言,難辭女人熱情之意,只好接過女人手裡的衣服。
夜半時分,鍾夙忽聞一陣馬蹄聲,立刻從夢中驚醒。他和衣而睡,此時立刻起身,往大娘的正廳裡行去,正好看到女人驚慌失措地走出來。
鍾夙皺眉,只聽得馬蹄聲越來越近,還聽到慘叫不絕入耳。
女人驚慌道:“不好了,南蠻來屠村了。”
鍾夙沉默不語,立刻撲滅了案上放置的油燈,房間裡暗了下來。
女人拉住鍾夙的胳膊道:“小哥,你能跑就跑吧,南蠻子這會子強橫得緊……”
鍾夙斂眉打斷她的話道:“他們有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