爾後幾年,他包攬各大比賽金牌。毫不誇張的說,任何比賽,只要沈星眠參加,冠軍得主便沒有懸念,同期的舞者只能避其鋒芒。大魔王的稱呼聞名遐邇,成為無可爭議的世界頂級舞者。他的舞臺,更是一票難求。
一時之間,沈星眠風頭無兩。
只可惜,命運無常,給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。
一場車禍,打破了大魔王的制霸之路,雙腿俱毀,跳舞已是奢求,更別說站在舞臺上。
連舞臺都上不了的他,又算什麼頂級舞者?
他苦笑著搖搖頭:「不用了。」就他這樣一個廢人,還能去奢求什麼?就憑腦中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小東西?舞蹈可不是那麼簡單的。
舞神?
天才?
頂級舞者?
那都是過去了。
該醒醒了,能活著已是不易……
沈星眠伸手覆在眼前,紛飛的思緒還沒收拾好,一股劇痛自腦中而起,像是無數根針在扎一樣,沈星眠不自主咬住下唇,眉頭緊鎖。
一幅幅畫面如電影般,一閃而過。
「沈星眠我問你話呢……」
「別敬酒不吃吃罰酒,王總已經在等著你了,你要是不進去,今天這錢你就別想拿到……」
「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!」
……
「老秦,送醫院。」記憶的最後,朦朦朧朧的好聽聲音在沈星眠耳邊響起,彷彿隔了一層紗,卻有股揮之不去的熟悉感。
疼痛像潮水一般,來得快,去的也快。
沈星眠再次睜眼,臉上帶著點茫然和不可思議。
青年伸出雙手,陽光之下,瓷白的雙手更顯晶瑩剔透,不似凡人。
這雙手,沒有一絲傷痕。
不像他的手,手心手背甚至手腕……全是傷痕。
沈星眠手握成拳,又接著鬆開,半晌,他抬頭,輕輕環視四周。
醫院。
他曾經最討厭的地方,每個角落都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,而曾經的他,在這個地方度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。
沈星眠緩緩坐起來,長時間臥床讓他有點不舒服,眼前忽地一片漆黑,身體一軟,四肢自我保護性地支撐,才避免了再次摔倒的可能。
恍惚過去,沈星眠回過神來,忽地一個激靈,雙目圓睜睜的,略微呆愣地看著被子裡的雙腿,一時間傻得有點可愛。
腿……他的腿?
沈星眠不可思議地嘗試著動了動。
床榻上被子跟著動了動。
感受到肢體的靈活與自由,青年頹廢的眼中猛然爆發出異常亮眼的光,漆黑的瞳孔被淡淡的水光包圍著,眼尾浮上一抹微紅。
似乎察覺到什麼,青年不顧身上的傷,迅速起身,跌跌撞撞地向病房裡自帶的盥洗室走去。
沈星眠站在鏡子前,上挑的丹鳳眼泛著凌厲,眼中浮現出微微的疑惑,眉頭輕皺,他伸手撫上眼尾旁的淚痣。
是他,卻又不是他。
「這是……新生嗎?又或者是個美夢?」
一切美好得好似幻境,讓他都捨不得醒過來。
雜亂的思緒如同理不清的毛線,現在,他似乎找到毛線頭了。
他,似乎是——
重生了。
重生在一個和他有九分像的大二舞蹈生的身體中。
原身也叫沈星眠。
是帝都舞蹈學院的一名大二學生,本是和奶奶相依為命,雖然日子過得清苦,但也算安樂。
直到原身的奶奶發生了車禍。
車禍司機肇事逃逸至今不知所蹤,原身的奶奶因為時間延誤,病情加重,已經在icu裡住了大半個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