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接過小誠平放在船艙板下。
秋嵐知道麻煩來了,只好坐下說:“小可姓山名風,嘉定州人氏,這次下湖廣做小生意,乘坐重慶天生藥行所包的大船,入暮時分抵步,敝舟距貴舟相隔十來條船。”
他待口扯謊,心中不住在唸:“師父,諒我,五戒中有戒妄語,但嵐兒是不得已。”
少女拭淨淚痕,說:“山壯士,小女子先謝謝體救回舍弟的大恩大德。”
“原來是喬姑娘,是否要小可將一切詳情說出?不過,小可認為,如果你有止毒奇藥,何不先……”
姑娘慘然搖頭,泣道:“沒有用,天哪!任何奇藥仙丹也難挽救,除非能找到那潑婦的解藥蚜!這是南荒奇蟲籃益蟲毒蛇所傷、三日蠱蟲發,七日體潰爛。
即說是,必須在六天之內找到解藥,方可驅滅體內蠱蟲,天下間唯有南荒的一種怪樹的汁液可解,其他藥物毫無用處。壯士能將事發的經過一說麼?”
秋嵐無奈,只好將黃昏時在城中發生的事一一說了,最後說:“小可因船按期將於明晨啟行的,所以必須連夜出城至平都訪友,將近孟婆亭,突聞一聲慘叫,前面又傳出那怪女人的聲音。小可心中害怕,便躲在草中藏身,直待兩人走了,小可方敢上路,卻發現令弟躺在路旁,只好救人要緊,抱著令弟繞城找到江邊。
這就是全部經過的事實,小可萬分抱歉,我想令弟定然是為了小可的事而遭了毒手,小可於心難安。”
他瞞下小誠試他的事,以表明自己確是個毫無用處的生意人。他裝得很象,居然瞞下了這幾個大行家。
少女舉袖拭淚,說:“山壯士,這事與你無關,不必自疚。小女子在反正已逗留三日,只因為一件事尚未辦妥,所以未能早早離開,這都是我不好。唉!小弟可真是,他為何要去惹那女魔頭?天哪!”
管家滿頭大汗,焦急地說:“小姐,是否要立即去找那女魔頭討解藥?”
小姐跌腳道:“誰知道那女魔頭是不是仍在炎山逗留?”
“屬下想,必須一盡人事。”
小姐一咬牙,說:“你們不可前往,那女魔頭毒物利害,不會賣咱們洛陽喬家的賬。九成兒要動手,你們不可妄動,在這兒看守誠弟,我去走一趟,明日午前我如果不回來,你們火速返回洛陽稟明爹爹作主。”
管家額上青筋跳動,吼叫道:“不!屬下錯不能再錯,管不住小少爺,以致有此失誤,再不能讓小姐獨自冒險……”
“住口!”小姐叱喝,嘆氣又道:“一切過錯在我,我寵壞了他。再說,多死無益,你們誰能接下那女魔頭?金神金祥的孫女,萬里迢迢重返中原,名列三兇之一,與他祖父同樣兇殘惡毒的,蠱毒威震天下,金針掌可絕壁穿銅……”
“那麼,小姐豈可明知不敵,卻要前往冒險?”管家抗議地說。
“我怎能不盡人事?聽著,你們全部留下,陪陪這位山壯士,記住我的話。”小姐說完,入艙而去。
管家捶胸頓足,痛苦地抱頭坐下。
秋嵐苦笑著站起,籲著長氣說:“小可必須告辭了……”
“坐下!”管家粗暴地叫,嘆口氣又道:“敝主人在武林德望極隆,人稱笑孟嘗,江湖朋友誰不知洛陽喬家?中州兩大武林世家中,喬家與中州許家同列武林雙雄,誰也不敢對許喬兩家無禮。半年前,許家的丫頭銀鳳許淑真,乘大小姐姊弟遨遊天下之便,託大小姐途經許州時,帶個口信給那崛倔起江湖的惡賊飛龍秋雷,叫他凡事收斂些,不可做得太絕。
大小姐答應了,但半年來先遊陝甘,繞出山西,然後取道劍閣由棧道入陝,預定回程時方至許州傳信。
豈知前天在這兒聽說飛龍秋雷已到了酆都,但行蹤不明,只猜出他可能與巴山蒼猿有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