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不好意思,今天我偏要證明,這世上還有不喝酒的真正的男人!”
我們會偶爾鬱悶(1)
人無千日好,花無百日紅。
我們確確實實無法掌控自己。快樂可人定,憂鬱由天成,心理沙漏是罪魁,始亂而終不棄。心情曲線衝高回落,動盪不定,反覆無常。於是總會出現週期性的體驗缺失、憂喜交織、情感赤字。
一分鐘前還鋪著滿滿陽光的心盤,莫名其妙地就接到“變天”的訊號彈,還來不及收攏攤開的情緒、晾曬的心思,烏雲即席捲而過,整個人便陰沉下來。
人生幾何,百憂俱至。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。
煩躁不安悄悄地鑽進血管,抑鬱不堪大張旗鼓地擴散,導致肢體脹熱、思維如絮、頭腦真空,身體像一個大蜂窩,忍耐幾萬只蜜蜂撲翅煽動,掀動陣陣灼燒,又馬上陰雨綿綿。汗珠,從每一個毛孔滲出,手摸著肌膚輕輕一滑,粘著冰冷的液體。
那一刻,外界的光像往常一樣,打在霧一般慘淡的臉上,妄圖以噴水的力度強行刺激細胞。我們卻提不起神來,斷然將這份好意拒之門外。睫毛微微眨動兩下,眼睛藏著一絲昏暗,耳畔的聲音再也與我們無關。
似乎被抽掉了脊柱,幽幽然綿若無骨,找不到一個興奮的理由,什麼東西都記不起來,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幹,連說話的力氣也折扣為零,除了慵懶還是慵懶。宛如隨風擺動的草,又如沒有形狀的泥,滿身鬆垮,一地癱軟,可塑性極強,任由空氣中的塵埃撞擊著、摩搓著、掰開了、揉碎了、融化了……
時間在身邊凝固,是幻覺、是癔症、是眩暈?總之無法再平靜地過濾感官資訊,無法再悉心甄別形象抽象,卻知道自己累得著實,累得持續。明明昏昏欲睡偏偏竭力壓制住準備打哈欠的神經,讓它動彈不得。因為即便睡去,也只在夢境最表面漂浮著,甚至僅僅蜻蜓點一下水,又復醒。如驚弓之鳥,風聲鶴唳;如廢壘殘軍,草木皆兵!
發展至此,除了煩躁,還有一點胸悶;除了胸悶,還有一點失落;除了失落,還有一點心灰意冷;除了心灰意冷,最後只剩下百無聊賴了。沒有原因,沒有理由,我們沉溺其中,卻忘了探究事故發生的深層背景。
其實這遠遠不夠,心理曲線還在遊走著。人到愁來無處會,不關情處總傷心。
這個時候,人被無限自我暗示為一粒微塵,主動放棄與困難終極對抗的心念。
這個時候,人超級排斥距離,不願抽身越界,但求原地環繞,很容易造成惡性迴圈。
這個時候,人會奮不顧身地懷疑能力,否定真實。推翻曾經所得所獲,無視如今所擁所有,不知未來所需所求。
總之,一切都不重要,都沒關係,都無所謂。這個時候,再大的財富,再強健的軀體,再豐富的人生經歷也是虛無,徹底的虛無。這個時候,人極容易被擺平。
我們的脆弱,在這突入其來的短暫“抑鬱”中,發揮到了極致。
我不相信,大多數人的偶然鬱悶,是經受了刻骨銘心的大悲大慟。只不過是情緒的電流偶爾短路,開往快樂的“地鐵”暫時出軌而已。因為我們接收的引起精神愉悅的外界“禮物”裡,或多或少地暗夾著一些負面因子,當它們積累到一定程度,會讓個體內心消受不起。因此對外派遣的過程,就是我們重新釋然、再一次輕鬆的前奏過渡——鬱悶。
事去千年猶恨速,愁來一日即知長。我們在鬱悶中不知所措,在憂愁裡度日如年,顯得空虛、焦慮、孤立無助,呈現出“精神架構”解散的假象。一葉障目之後,變得往日情懷皆似夢,心緒飄泊只知愁。
如果不是長期的心理病變,那麼抑鬱只是暫時的“天外來客”,生活照樣花紅柳綠,落英繽紛。鬱悶的我們會被那些驟然飛起的快樂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