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似背對夕陽,高大的身形被霞光描出一條彷彿發著光的線條,他的五官沉浸在光影中,有些看不清晰,只有那道視線的存在感極強。
“何似。”沈梔聲音沙啞地喊。
何似這才回神一般,連忙從墊子上起來,剛走到摺疊椅前,就被沈梔一把拽住了衣角。
“何似……”沈梔擰起眉頭,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出一層細汗,“我不行了……我肚子疼……”
生產
盛駿得到訊息趕到醫院時,何似已經在手術室外等了三個多小時。
許久沒見,盛駿被何似憔悴的樣子嚇了一跳。
“我靠,你這是幾天沒閤眼了?”
何似坐在走廊邊的長椅上,雙腿岔開,雙手搭在膝蓋上,他用力抹了把臉,打起精神後,坐起身說:“你哥還在裡面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盛駿坐到何似身旁,他來的路上急得跟什麼似的,恨不得開一輛火箭創向醫院,這會兒看到何似這張彷彿被吸乾了精氣的臉,竟奇異地冷靜下來了。
沉默地坐了幾分鐘,盛駿問:“不是說生孩子有個發作的過程嗎?我哥怎麼就不一樣了?這麼快就送手術室裡了?”
何似表情呆滯,直愣愣地望著手術室門,想了半天,終於艱難地組織起語言:“張醫生說你哥和其他孕婦不一樣,孩子沒法在你哥肚子裡呆到足月,張醫生還說……”
說著說著,腦子混沌了,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。
盛駿催促:“還說什麼了?”
“還說……”何似想得頭疼,最後放棄,“我忘了。”
盛駿:“……”
何似弓起背,又恢復了之前雙手抱頭的姿勢,他的嘴唇張張合合,還是什麼聲音都沒吐出來。
又過了幾個小時,已經接近天亮,但醫院走廊裡的燈光很亮,沒有窗戶,分辨不清外面的天是黑是白。
盛駿人生第一次在這種硬邦邦的椅子上坐一宿,坐得屁股疼,起來走了好幾次,轉頭一看,何似就像雕塑一樣,從頭到尾保持著一個姿勢,他都懷疑何似入定了。
走出去看了看,外面天光大亮,金黃的陽光穿透雲層落在盛駿身上,讓他有些睜不開眼。
他回到手術室外,推了一下何似的肩膀。
何似被推得身形晃了一下,好不容易穩住,慢吞吞地抬頭看向盛駿。
盛駿晚上好歹靠著椅子眯了一個多小時,可何似從未閉眼,眼裡的紅血絲多到嚇人的程度。
“你沒事吧?”盛駿問。
何似搖了搖頭。
“吃東西嗎?”盛駿又說,“我出去買。”
何似還是搖頭。
盛駿抿了抿唇,沒再多問,轉身走了。
剛走出幾步,身後的手術室門突然開啟,他還沒回頭,坐在椅子上的何似便已衝了上去。
“護士,怎麼樣了?”何似繃著聲音問。
盛駿反應過來,也趕緊跑過去。
“很順利,是個男孩。”護士說。
何似愣了一下,又問:“他沒事吧?”
護士看何似緊張兮兮的樣子,忍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