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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討厭有錢人,就像這條手帕,非要用華麗的外表包裹自己,高高在上的俯視眾人,嘴上還要冠冕堂皇的說著我們與普通人並沒有什麼不同。她也不喜歡窮人,僅因為今天的蔥比昨天貴了兩毛就能在菜市場和人吵起來,或是因為買東西的時候老闆多找了五塊錢就能高興一整天,憤怒和開心都卑瑣,可悲,可恨。中間層的人則更令人生厭,往上,打腫臉朝有錢人靠近,往下,趾高氣揚比之有錢人更盛。

硬要說,林山雪不喜歡人,所有人都死了才好。

忽的,一件西裝外套從天而降,打住林山雪發散的思維,衣服落在肩上,鼻腔裡頓時縈繞著一陣幽香,清冷,存在感不強,像朝露,像月光,一如江綏給人的感覺。

「為什麼尋死?」江綏朝她伸出手,語氣淡淡的,聽不出來友多迫切,聽不出來有多憤怒,像完成任務。

該死的人文關懷。

他不關心她為什麼往海里走,不關心她的心情如何,不關心她的經歷,只是因為所受的教育要求他要見義勇為,所以他下海救她,所以他要帶她走,所以他即使嫌棄別人的眼淚,也不得不忍住不適。

林山雪沒有尋死,但她連反駁都懶得反駁。她想起父母意外死後的那個週末,所有親戚圍著她,小心翼翼地開解她,彷彿她要星星他們都能幫她摘下來,然後煞有介事地避開她交談,一臉哀婉:「多可憐的孩子,還沒成年就沒了父母。」

後來真要他們接手這個無父無母的拖油瓶時,所有親戚互相推諉,最後不見蹤影。

即使有一瞬間的真心,也是虛假,也是偽善,倒不如一開始就擺出漠不關心的姿態,但他們絕不會如此,因為世俗要求他們善良,也因為如此,將來他們用道德指責別人的時候,才能理直氣壯。

沒擦乾淨的手在乾燥的外套上摩梭幾下,抬眼瞟他,「家庭不幸、窮困潦倒、遭人背叛……」遠處相互依偎在海邊漫步的小情侶走入她的視野,勾起嘴角笑了笑,「還有男友出軌,你想聽哪一種?」

她癱坐在地上,像一灘爛泥,毫無生氣的眸子裡倒映著遠處的燈火,燈火沒有在她眼中燃燒,反而如餿掉的飯菜,灰黑色的黴菌肆意生長。

「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,但不管你經歷過什麼,都不是你放棄生命的理由。

江綏的聲音寒涼徹骨,似海浪轟鳴,湧進林山雪的耳廓,擲地有聲。林山雪看著他陰沉的臉,心中只覺得好笑。

因何而憤怒?

初次見面,江綏對她的厭惡是□□的,是不加掩飾的,現在又這樣,好像林山雪的性命對他多重要似的。

又何必如此?

她越想越覺得好笑,江綏那張可以和頂級明星媲美的臉也在她眼中逐漸扭曲,慍怒的表情更是虛偽得令她想吐。

既然假裝善良能幫助他滿足心底的某種需要,林山雪不介意幫幫他。

「可是,」林山雪故意從成千上百個理由中選了一個最爛俗的噁心江綏,「他離開了我,我一個人怎麼能活得下去呢?」

嘴角仍掛著笑,她刻薄慣了,笑意自帶三分嘲諷,配上她說的話也不突兀,像在平靜中透著玉石俱焚的絕望。

一瞬間,林山雪想到了江綏可能會有的三種反應:一種是最常見的「沒有誰離開誰就活不下去」,可未免也太不走心了;第二種是「你只有好好活下去,活得精彩,才能讓渣男後悔」,但這不符合江綏裝出來的人設;第三種,也是林山雪覺得江綏最有可能選擇一種,溫柔的安慰,寬厚的懷抱,像他那天在醫院裡對小姑娘做的那樣。

長著他那張臉,這件事做起來極為簡單,只消隨便安慰失魂落魄的姑娘兩句,撫慰她剛受過的情傷,然後在趁機提出不合理的要求,大約沒有姑娘能拒絕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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