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莫說了,是春陽福薄。”春陽搖頭制止越氏到嘴邊的歉疚,把靜靜聽著的冬年拉到身邊,“夫人與其對春陽的舊事耿耿於懷,不若早些把冬年的好事辦了,也讓我們院裡添些喜慶。”
冬年臉上霎時飛了紅雲,掙脫春陽的手扭頭到一邊,嗔道:“你胡說什麼呢。”
春陽和越氏見狀,不由相視一笑。
門上磕了幾聲輕響,南橋的聲音傳了進來,“夫人,小姐,到了。”
前院的門檻被搬走了,馬車一路從正門駛進了越府裡。過了影壁,進了一堂,馬車在門口停下了。
車門開啟,南橋一眼就望見掩在被子裡睡得臉紅撲撲的魏北悠,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著,粉嫩的雙唇微微張開,似乎都能聽見輕緩綿長的呼吸聲。
南橋微微抿唇,退了下去。
“小妹!”越奚鶴的臉在微開的車門中露了出來,那張英俊的臉龐帶著毫不掩飾地喜上眉梢,越氏心頭一熱,剛要答話,就見越奚鶴硬是被拖了下去,緊接著越奚成上了車架,吩咐春陽幫越氏穿上大斗篷,伸手就要抱她進屋。
越奚鶴還在下面吵吵嚷嚷,說什麼“我也可以抱啊,那也是我妹妹,憑什麼憑什麼”之類的,像個孩子似的。越氏輕輕一笑,微微低頭出了馬車,被越奚成攬住背部和腿彎,快手快腳地抱進暖和明亮的堂中去了。
春陽下了馬車,聽見周舒英哼了一聲鄙視道:“就你?粗手笨腳的,小妹肚子裡可有孩子,誰放心你?”
春陽噗嗤樂了,轉過馬來,對一臉不甘心的越奚鶴努努嘴道:“諾,我家小姐還睡著呢,難得這麼安睡,奴婢也不好吵醒她,煩勞二爺把小姐抱進臥房中吧。”
“真的?”越奚鶴立刻興奮了,刺溜地竄上馬車,動作卻倏然慢了下來,被子覆著魏北悠,把個小女孩兒整個包裹起來,細緻地把斗篷蓋上,遮住臉,這才輕手輕腳地下了馬車,身體微微前傾,擋住飄散的風雪,一路順著長廊往後面去了。
春陽驚訝,這是去哪兒呀?
就看見越奚鶴跟身後的周舒英笑眯眯地擠眼睛,悄聲道:“把寶兒放我們床上睡,一定能生女孩兒。”
冬年水桃正從馬車上下來,恰好聽到。三個丫鬟站在風雪中,相攜著哆哆嗦嗦地笑作一團。
魏北悠醒來的時候,覺得腦殼子都睡得混沌了,入眼的都是陌生的床飾雕花,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自己身在何處,迷迷糊糊地看見床旁坐著一個人影,揉著眼睛,她軟軟的叫道:“娘?”
“醒了?”那人輕笑一聲,暖熱的毛巾覆了過來。
“唔……”魏北悠被那溫暖一激,腦子清楚了過來,眼睛又清晰了,“二舅媽?”
“可不是。”周舒英調侃地一笑,“這一覺可好睡?將近兩個時辰了。”
“我睡了這麼久?”魏北悠敲敲腦袋,有些不信,“二舅媽,現在什麼時候了?”
周舒英最稀罕聽她儒儒軟軟的嗓音,原先還覺得越奚鶴大約是瘋魔了,如今想來也還是女兒貼心可愛的多,想起自己妹妹小的時候,周舒英又有些心疼。魏北悠的情況比她小時要好些,卻比她一力護著的妹妹要艱難的多。
“酉末了。起來不?”周舒英拿了衣服過來。
“嗯。”魏北悠自己接過來熟練地穿上了,踩著軟軟的靴子站直,才想起來問,“我娘呢?”
“老夫人房裡呢,現在怕是已擺好飯食了,一塊兒過去吧。”周舒英吩咐丫鬟提了熱水進來,替魏北悠籌了布巾。
“好。”魏北悠溫順地答了。周舒英慢悠悠地替她梳著兩根小辮子,心裡也舒坦地像被溫水泡著。
“外婆、外公、眾位舅舅、舅媽,悠悠在這兒給你們拜年了。”魏北悠一進門,一身喜慶的紅色襖子就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