憊懶的樣子著了急,尤其是三夫人,這幾年魏北悠越來越得她心,跟自家的混小子一比較那魏北悠就更成了個香饃饃。
不好正面跟二哥這個男人說,私底下扯了周舒英道:“哎,我說二嫂子,你家那口子怎麼一點兒也不為小寶兒著急啊。原本你剛嫁進府裡的時候,二哥可是成日地念叨要生個像小寶兒那樣乖巧聰明的女孩兒,怎麼如今小寶兒在懸崖邊上呢,他倒是不慌不忙了?怎麼著,有了你家小磚頭,不想生女娃了?”
因為越奚鶴那成日唸叨的破習慣,越家的人都把耳朵聽出老繭來了,如今說起魏北悠來,也是“小寶兒”“小寶兒”叫得忒順。
聽三弟妹這麼一說,周舒英既是好氣又是好笑,不過想想都是一家人,三弟妹也不過心直口快些,倒也不計較了。更何況她自己未嘗不為魏北悠著急,當晚趁著越奚鶴睡前看書,推了越奚鶴一把,道:“哎,你知道今兒桌上幾個人看著你眼睛都要燒紅了,你怎麼半點兒不在乎?”
越奚鶴從書中抬起頭來,痞痞地笑著把自個兒媳婦攬進了懷裡,乾脆把書扔在一邊,側頭問道:“小妹沒跟你說過麼,喜歡咱寶貝外甥女多了去了,我都這麼大年紀了,這種表現自己的機會,當然要留給這些年輕人啊。”
周舒英一聽就明白了,放下心來,再想越奚鶴的話不由一樂,“你倒是覺悟了啊,平時你不是自詡年少有為麼,被誰說通了?”
越奚鶴摸摸鼻子,灰溜溜地說,“皇上唄。他嫉妒我比他年紀小,媳婦兒比他的漂亮,才這麼說的。”
“油嘴滑舌!”周舒英瞪他一眼,又疑惑道,“皇上前一陣子不是一直抱病不朝麼,怎麼又好了?”
越奚鶴眉眼一柔,“皇上不會有病,就算有也只會是腦子有病。他再不出來朝廷就要亂套了,還敢窩在後宮裡整日地逗弄美人兒,把摺子都交給我麼?”
“交給你?那硃批的,是你?”周舒英皺眉,“你怎麼一直不曾跟我說過?若是出了什麼岔子,咱們賠上的可是越家百年基業。”
越奚鶴把她摟到懷裡輕輕地搖晃,小孩似的哄著,“媳婦兒麼,就是要放在家裡疼的,你擔心這些做什麼?難道你不相信你夫君我?”
周舒英白他一眼,倒也不多想了。他們都是大齡婚配,比之年輕的少男少女們更懂得信任和理解,因為彼此知心,才最終能走到一起。
伏在越奚鶴的胸口,沒一會兒周舒英就合上了雙眼,睡了。
黑暗裡,越奚鶴卻睜著眼睛,目光銳利。自從幾年前魏北悠進了他的書房和他說過一番話,他就若有若無地觀察這個朝廷。他這才發現越家根基太深,反倒讓他走入朝廷這個深深地迷宮太遠,以至於他差一點迷失在裡面,成為急功近利的那一群。
而一旦他試圖站在外面去觀察這個迷宮,整個迷局雖然沒有一目瞭然,卻變得清晰。走出迷宮,越家需要的不僅僅是皇上的庇佑,更重要的是自身的分辨力。分辨朝堂之上,那一張張和善的面孔之下,哪些是值得深交、託付的人,哪些是隻適合短暫結為盟友的人,那些必須果斷地拋棄掉,就如給大樹修建枝杈那樣,毫不留情地砍掉。
事到如今,他再也無法否認小寶兒告訴他的一切了。如果越家真如小寶兒說的那樣最終面臨著覆滅,那麼……越奚鶴閉上了眼睛。
第一步,是流民亂獨未受襲。
第二步,是替批奏摺生差池。
那麼,能進一步使越家受到衝擊的摺子,會是怎樣的摺子呢?
皇上身邊,果然也不清淨了。
(二)
對比悄無聲息的越家,那說出來毫無瓜葛的雲家可是鬧翻天了。
當晚雲夫人傅明雅就闖進了皇上的寢殿,當然用的是非常規手段——易容,翻牆。這在雲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