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雉簡直對他的腦袋歎為觀止,「不愧是十二歲就能將亂成一團散沙的重門重新整好的門主大人!你簡直就是天生的狠毒心腸!哦,還沒啥廉恥,畢竟連救命恩人都能下手殺了……這樣的人才是梟雄啊!」他總算見到個傳奇人物了!值得紀念!
「不過,我可沒想那麼對付你。」
門主大人從容應道:「願聞其詳。」
「九個月前,你本來就身中『寒衣翠』,居然還和毒王動手,結果再度中毒,變成了痴兒,那之後又被蛇咬,你身上的毒已經變化到就連毒王自己都難以掌控的地步。我也只能用銀針刺穴、丹藥為輔,將你體內的毒一絲絲逼出來。你能活過這一年半,還真是命大。」
白雉居高臨下的望著這人異常俊美的容顏,注視著對方冷淡疏離的表情。
真奇怪,這人五官突出,一雙鳳眼更是魅人,明明是個穠豔的好苗子,偏生氣質卻堪比道觀裡不問世事的道人,渾身蘊著一股滂薄正氣,兼之骨子裡的高高在上漠不關心,難怪惑人……
「韓某能活到現在,全拜先生所賜。九個月前,多虧先生在危機之時屢施妙手,韓某才能多次從鬼門關回來。」
一番話雖是感激,卻說得冷冷淡淡,非常刺耳。
聽聽,這是對救命恩人說話的態度麼?
白雉手下銀針毫不客氣地扎向他的鳩尾穴,這人猛地喘息一聲,身子抖了一下。
「這也合該就是命,嘖嘖,九個月前你給了我兩掌,讓我在床上躺了三個月,恢復行動又過了兩個月,又忙東忙西了好一陣子,這讓你身上的毒便延了九個月才開始袪除,這才使得這段時日來,你的毒中得越來越深,這也算是因果迴圈,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吧。」
對方也不看他,任憑白雉扯開他的衣襟,肆無忌憚地撫摸著他的胸口小腹,判斷下一個扎針的地方。
白雉歪歪頭,望著對方低垂下的眼睫,覺得這男人當真是秀色可餐,難怪能魅惑那麼多的男男女女。
只是可惜一年半前他不為這美色所動,到了現在也不過多看兩眼,要想讓他心動,只怕只有「那種時候」吧?
想到這裡,心跳略微快了一下,白雉撫摸對方胸腹的手指也帶了點別的意味。
可惜還不等他繼續做什麼不該做的事,他的手指就被那人一把抓住。
「郎中為韓某如此操勞,此番恩情,韓某真是銘感於心。若是郎中不嫌棄,韓某可為郎中搜羅各色美女,以慰郎中深夜寂寥。」
白雉抽回手指,應道:「區區幾名美女就讓我為你如此操勞,門主大人你的算盤打得還真是精。不過那些庸脂俗粉哪裡比得過門主大人你的姿色,雖說性別不太盡如人意,但我向來不怎麼挑剔,門主大人願意自薦枕蓆,當真是再好不過。」
門主大人沒有應答,只是閉上眼做老僧入定狀。
白雉在他身上忙碌了半天,紮了不少針,又撬開那人嘴唇,給他塞了幾顆丹藥,這才抓住他手腕把脈。
「這一次算是熬過去了,下一次發作只怕更加麻煩……話說你還真是不怕死,明明知道即將發作,居然還敢從你那個烏龜老窩裡蹦躂出來,也不怕路上被你的老相好劫住,那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。嗯,就算不是被那毒蟲攔住,你的那幫仰慕者也讓你吃不了兜著走,小心被劫去作了壓寨夫君,那真是非常不妙。」
雖說語氣平淡,但話語中的毒辣卻也辣得人毛孔盡開,讓人倒抽涼氣。
門主大人卻依然沒什麼反應,就連客套話都懶得和他多說一句。
白雉在他身邊躺下,仰望著星空,「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天,以前都是你纏著我,結果現在換我纏著你……嘖,這是不是叫作六月債還得快?還是風水輪流轉?」
「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