羌淺帶著面具,自是不會被唐蘇認出。但她見到唐蘇已是驚訝不已,想起唐蘇先前所做之事,體內更是憤意難平,又想到自己只要一開口就不免會被暴露身份,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,在面具遮掩下,臉上只呈現出一副嚇傻了的神態。
唐蘇見羌淺又是點頭又是搖頭,從身間取出銀兩在她眼前晃晃:“你不用害怕,我與剛剛那些人不是一夥的。況且,我給你的銀子已足夠買下十輛這樣的馬車!”她不拿正眼去看羌淺,直接把銀子丟擲,隨即輕盈躍上車轅。
戚燁就在車中,羌淺一驚,急忙攔在唐蘇身前,焦急地搖著頭,死命不讓唐蘇靠近車輿簾幕。可她又怕被唐蘇識破自己的偽裝,不敢對唐蘇出手,也不能道出一字。
“怎麼了,你這車裡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?”唐蘇瞥瞥雙眸,面露狐疑,隔著車簾把這馬車掃了個遍,終於倚靠車轅目視前方道,“算了,我只是要到前面的那破鎮子去,你這車裡載的是些什麼都與我無關。你放心,我就坐在這裡,不會入內的。”
羌淺粗重地喘了口氣,卻聽車輿內寂然無聲。她不知戚燁作何打算,也不能貿然回身入內,只得定了定心神,硬著頭皮駕駛馬車繼續西行。
……
天氣日漸寒冷,夜晚也越發早地就到來。一路之上,唐蘇不曾多言,只偶爾用餘光瞄一眼羌淺,隨時保持著警惕。羌淺身側不時有縱馬騎行的江湖人飛掠而過,不出意外,這些人皆是朝玉門關方向而去。
天際無光時,羌淺駕著馬車接近了唐蘇所說的鎮子。這小鎮子可一眼望盡,僅有的一家客棧前卻有許多客旅進進出出,隨意看看其中一人,都能瞧出有著武功根基。此處距離玉門關大約已不足兩日路程,這些人選擇在此過夜,明日一早再快馬加鞭,用不了多久便可至關下。
唐蘇遠遠望了望客棧,讓羌淺在鎮子邊緣停下了車馬,隨後對羌淺道:“趕車的,我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面。銀子全都歸你,這裡沒你的事了,你走吧!”
她說罷便跳下車,獨自走向客棧。羌淺看她逐漸走遠,急切地退入車內。
戚燁在羌淺入內後緩緩抬目,瞳光卻很是渙散,似是身體又有不適。他也同羌淺一樣被面具掩去了本來的容顏,羌淺看不見他的臉色不免憂慮,著急地從他臉上揭下了面具。
戚燁的臉從面具下露出,顏色已蒼白至極點,甚至連呼吸都顯無力,可他仍以虛弱的音色道:“我有種感覺,我們自長江峽口離去的那日,起雲峰上發生的變故與東廠有關。你是否也覺得奇怪,霹靂堂與唐門失去訊息多時,唐蘇卻孤身一人出現。而以她的性格,又怎會在那茶肆中時對遼東三煞一再隱忍?”
“我不管她怎麼樣,我只憂心你的身體!”
“我還撐得住,你多心了。”戚燁道,“這鎮子上現下高手雲集,唐蘇卻堅持要來。我想她不是要做什麼重要的事,就是要見什麼重要的人。”
話到此處,他稍作停頓,努力澄定目光,又道:“幫我一個忙,跟上去看一看。”
“我去沒問題,可是你呢,你怎麼辦?”
“再向前稍走一段路有一片樹林,你把車馬停在林子裡,我等你回來。”
“那怎麼行,太危險了,我不能留下你一個人!”羌淺須臾急紅了眼。
“別急,我話還沒說完。那林中某處有座地室,是我的幾位義父為防不測所建,他人絕難探其方位,我本就是想與你在那裡過夜的。”
羌淺聽戚燁如此說,這才稍稍鬆了口氣,依戚燁所指駕駛車馬到達樹林深處,尋得了那座隱秘的地室。
她燃起火折,揹負戚燁走下石階,竟驚奇發現這室內起居物品一應具全。
助戚燁在床榻上靠好後,她又在床下燃起小火爐,見一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