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真有一日,完成最後的掛念,他的鬥戰之心或許就會熄滅。
“我告訴你,袁空在蠻王時期,就力抗半步仙帝,前半生被愚弄於鼓掌中,一切皆在他人的棋盤中,十死無生。
但他是怎麼做的?
戰!
唯戰而已。若深陷死地,便一去不回。”
“你的苦難,是群怎樣的人在製造?區區腌臢,掀翻他們便是,有拳有腿有道法,便被拘束不得自由?
你的鬥戰之火如此孱弱,怪不得只是別人手中的一隻猴子。”
袁淨聽到這裡,已是怒火中燒,雙目血紅地看向高浩,青筋暴起,身體的皮毛都變得通紅。
“怎麼,你覺得我不曉得你的苦楚,你有牽掛,有把柄在它們手中,你無法隨心所欲。
你覺得我只是妄下斷言,又沒見過袁空,道聽途說,就來教育別人。”
高浩長袖一揮,一道紫色印記飄入袁淨眉心,隨後一張被揉搓的信紙飛至袁淨手掌。
“誰沒有苦楚,誰沒有牽掛。紅塵當世,苦難常伴,若你以為自己是那個最悲劇的人物,我現在便殺掉你,讓你去聽聽鬼殿的悲鳴,他們生前有多麼悽慘。
這是你阿嫲的信件,前幾年每隔一年都有寄送,在魔血竊賊開啟後,便再無音訊。袁焚早已沒有了你的把柄,卻還是將你把玩在手中。他根本不在乎你所思念的人,他只在乎你這把劍鋒不鋒利。”
付葉走出,言道:“這是我在一隻通風巨猿屍體上搜到的,他或許是敬佩你,偷偷留了傳信,卻礙於軍規沒有交給你。”
袁淨展開褶皺的信件,看到久違的字跡。
“猿兒,你還好嗎?聽族裡的大人們講,你前往遠方族廟,修行戰術,如今已經學有所成,能上場殺敵了。雖然武力長進,但刀劍無眼,還是要小心為上,我不求你光宗耀祖,平平安安就好。”
“我有好幾次夢到你的面容,還是你小時候的頑皮的模樣,現今幾年未見,已經長大了吧。阿嫲在部落裡做了許多油餅和獸衣,兌換成部落榮耀,讓族長給你兌換過去,長身體可要多吃點,健健壯壯。”
“你從小痴迷戰術,說要繼承先祖榮耀,此事何其難,如今的部族已大不如前。你父親戰死後,猿族卑躬屈膝,看似名頭很大,卻沒有了當年的勢力,在外小心行事,莫急莫躁。”
“部族的局勢越來越不妙,部落中時常有邪惡的祭祀,鮮血橫流,縱然是巨猿一族都無法豁免。
在外面戰場跟隨大將,好好表現,別回來。”
信件多有磨損,有些字跡也不是很清楚,看得出來寫信之人的猶豫,提筆又放下,塗抹了許多,看起來像是塗鴉。
直到最後一封,雖殘缺至極,卻已足夠描述。
“活下去……”
看到這三個字,袁淨再也忍不住,跪地痛哭,身高數丈的巨猿,此刻卻像個孩子一樣,被徹底擊潰。
“嗚嗚嗚!”
“阿嫲!”
看著痛哭流涕的袁淨,曦婭與付葉沒露出絲毫嘲笑。這個不怕天不怕地,冷酷無情弱肉強食的男人,也有最柔軟的一面。他歷經千辛萬苦,想要返回部落,恐怕要守護的人也不存在了,那他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?
高浩變化冥骨法象,伸出巨型骷髏爪,抓住袁淨脖子,將他提起來。
“站起來!
你自認為受苦受難,命運不堪,我卻覺得你是個懦夫,看看真正守護你的人,可曾喊一聲苦累?
活下去!這個亂世最難之事,就是活下去。
既然袁氏已然腐朽,那就推翻他們,重塑先祖榮光。想見你的阿嫲,那就培養自己的部隊,打回去,打至西瀚海,踏平魔教。一切權力,都是靠你拳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