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凡生宛如一場夢。
高浩隻身邁入鮮血之地,不斷有血液在其身周升騰,整個人變得像一個紅色的繭。
“痛!”
高浩不知有多久沒感受過這種觸覺,渾身像是被螞蟻啃食,奇癢無比又疼痛難忍。照理說幽冥兵種幾乎失去了肉體的活力,根本不會受肉體痛苦影響。但此時此刻,高浩彷彿恢復到從前血肉還在的時刻,被割肉放血。
高浩面露猙獰,沒有停下腳步,繼續前行。紫色虛空瀰漫,黑白二炁從天靈竄出,環顧周身,讓他的軀體在鮮血映襯下更為耀目。
他還在枯萎的心臟部位窺見一枚封閉的血肉精華,至純至陰,卻蘊含著強烈的生機。在打敗巫帝后,他積累吸納了足夠的血肉,準備走陰極陽生的道路,其道源便儲存在此處,等待機緣。
繼續前行,血瘟更濃,不斷刺激著幽冥體隱藏在血河中的生機,狂野生長。從這個角度看,無論任何種族,只要命運曾與血河相連,就會受到詛咒。血瘟並非純粹的血肉,而是一種命運的詛咒。
“是你嗎?祝融!”
在高浩都覺得有些支撐不住的時候,他朝前一倒,直直摔入眼前的血池。
下一刻,渾身浸入血池的高浩,卻從一處平靜漆黑的海平面探出,空洞的世界一無所有,連天空都被虛無籠罩,依稀能夠在極遠的世界,看到詭異而妖冶的星辰。
明明是虛空之界,卻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壓力,彷彿世界之海傾數襲來,每一寸肌膚都難以動彈。
高浩睜開眼後,望著遠方無數虛空流入的深淵,他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。
“你來了?看到想要的東西嗎?”
沉默,無數虛無之炁倒掛,匯入無盡海眼,在遠古時期便淪為廢墟的世界,依舊吞噬著道界萬物。
“我本來以為蓬萊只是一場夢,但當不停深入夢界,窺見你們後,越來越覺得,它或許就是真實。”
“從鳳族手中盜火的賢者,親眼窺見今日紛爭不休,慾望難填的現世。其實,伱不是說過,在進入海眼後,便已看到未來,那又何必呢?”
短暫的沉寂後,虛空閃爍,彷如夢幻斑斕,有數百根鏈條從海眼探出,拽住一個瘦弱、幾乎只剩骨頭的老傢伙。他渾身幾乎沒有一處完整的血肉,纏著白色的繃帶,上面湧動致命的混沌氣息,充斥世界對他的厭惡。在他雙臂上燃燒著永不熄滅的火焰,炙烤他的靈魂。曾經引以為傲的龍族鱗片,也再無保留。
周圍放置著破爛的石碑,依稀能夠窺見上古時期先民對他的尊崇,信仰之魂跨過世界抵達此地,為其祝福。但也不知在何時變成碎石塊,無人問津。
從龍族的天之驕子,到世界的棄子。沒有人知曉,他這無數年到底經歷了什麼。
高浩甚至覺得,除了先天至尊們,祝融該是道界最為古老的存在,也是經歷最多的一位。
“魔寇之祖,所以你現在要從蒼生手中拿走火種嗎?”
“從我手中賜下,收回不是理所應當?”
沙啞的聲音,終於從這具腐朽軀體中傳出,誰能想到,這是世間稀有的無漏之體,曾經連涅鳳始祖都無法將其毀滅,卻被海眼消磨成這般模樣。
兩人都明白,隨著歷史的變遷,此火已非昔日之火。或許祝融從最初就明白,蒼生所需要的火種是什麼。既然承龍鳳之血的福祉,就要接受血河對他們的詛咒。
如今天地大變,眾生成魔,誰能夠逃脫這牢籠?
“你曾是龍族除祖龍外最強大的戰士,為蒼生盜火投入血祖手下。現今魔血竊賊開啟,或許只是血祖他老人家想讓你看到的世界呢?
生靈與上古相比,沒那麼糟糕,道界縱然戰火紛爭,希望仍未滅。”
“希望未滅?你從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