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他再次道,近乎責怪的語氣。甩甩頭,他忽地立起,轉身大步往門的方向邁去,彷佛在逃避什麼。
“永勁——啊——”
身後陡地一響,年永勁迅速回頭,就見醉酒的她竟從床榻跌落下來,不知撞傷哪兒,小臉痛得皺成一團,都快流出淚來。
“你——”心一驚,他忙奔回床邊,再次抱她上床。
“你就不能躺著安分睡覺嗎?”他低吼,正欲察看她的手肘,姑娘家的藕臂卻如蛇般攀上,在他頸後緊緊交疊。
“祥蘭?!你、你幹什麼?!”不行了,他頭更重、更暈了。
她為什麼說出那樣的話?
她要學外族姑娘,天天為心愛的男子撫琴唱歌?
她要跟在他身邊,當他的……他的海妻?
不該是這樣!
他不會永遠留在原地,該離開時,他獨自一個走得瀟灑,怎可能帶著她?一朵讓眾人供養在掌心的清蘭,嬌弱非常,清麗奪人,要怎麼隨風飄泊、受風霜苦雪?
“放開……”他咬牙低語,想將她雙臂扯下。
突地,那張泛著熱氣的嬌容在他懷中一抬。
他尚未瞧清她的神情,溼潤的柔唇已湊了上來,親他的頰、他的下顎、他的嘴角,在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的同時,完全壓上他的唇,香舌順勢竄進,在兩排齒間遊移著、徘徊著、誘惑著……教他熱血急速往腦門衝。
好軟……好熱……像在作夢一般……
難以自持的,他齒關竟是一鬆,雙目合起,順著情慾與她的小舌糾纏起來。
不是夢,是真實存在,她就在他拘臂彎中,嬌軟地任他擁抱。
老天,她竟是這樣芬芳!
“……永勁……永勁……”她的手改而捧住他的臉,不住地摸索著、撫觸著,兩顆心劇烈激盪,在彼此懷中顫抖。
不——
不對——
她不是他的、不是他的……她是永春的妻!
剎那間,一道冷流兜頭罩下,年永勁驚喘一聲,猛地推開懷中的她。
他倏地起身,退出好大一步,雙目瞪著,表情十分可怕,似乎受到極大的驚嚇,完全無招架之力。
“永勁……”那對水霧眼瞳欲訴情哀一般,鳳祥蘭原就泛熱的臉蛋更是變本加厲,紅豔豔的,美得教人心頭大亂。
“你、你醉了。”除此理由,他已想不出其它。
胸口劇烈起伏,年永勁氣息亂得不象話,旋身疾走,幾乎是奪門而出。
聽那雜亂又急促的腳步聲,伏在香榻上的鳳祥蘭微微一笑,輕撫自己微腫的軟唇,終於,她合上眼眸,融入那份醺然中,靜靜睡去。
第七章 可有嬌娥願惜君
三月裡,春寒漸消,桃花、杏花含笑桐迎,吐露芬芳,這春原是尋常模樣,可對開封“年家太極”而言,尋常裡也有那麼兩、三件不尋常。
首要一件,是“年家太極”的老太爺過百二十歲的大壽。
老太爺姓年名忌青,年歲雖大,筋骨仍是健朗,兼之孩童脾性,哪兒有趣便往哪兒湊,不管事又愛鬧事,常攪得年家天翻地覆的。
而此次藉做大壽的名義,年家族裡幾位十七、十八代的長輩還教人廣發請帖,邀請江湖上各門各派的英雄好漢同聚開封,他們如意算盤打得響,準備在各路朋友面前,為空懸五年之久的“年家太極”第十九代掌門正名——
“誰要誰當去!”年家大宅的議事樓裡陡地傳出一聲怒吼,不只裡邊圍坐的年家長輩,連外頭那株青松也顫了顫,同樣感受到空氣中無形的波動。
“話不是這麼說呀,永勁。”年四爺爺咂了口香茶,定定心神,笑道:“這當家你也做了許久,一向都好,那掌門的位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