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,都有些喝大了,就連酒量最好的周序也有些發懵。
結了帳,四人頭重腳輕的在江邊亂晃悠,說是讓江風醒酒。
路邊有個髮廊,馬勇掏出一百元錢,道:「剛才,在酒桌上,胡大哥承認了,他還是個偽男,大家都聽到了吧。」
「這下地球人都知道了。」周序道。
「為了感激胡兄的盛情款待,咱們給他成為真男人的機會好不好,不知胡兄賞不賞光。」
「好,同意。」眾人起鬨。
「那有什麼,什麼不敢的,走,同去。」胡峰拍了拍胸脯。
走進店門,胡峰被一個香得刺鼻的女子扶進內間,其他人在沙發上休息,店裡還有一個女的,忙著給他們倒水,醉眼朦朧間,周序竟然覺得她很像那個火車站拉客的中年女子。
水還沒喝幾口,裡間傳來響亮的鼾聲,扶胡峰進去的女人,只穿了個內衣,氣急敗壞的跑出來,罵道:「把老孃當個啥,衣服剛脫就睡死過去了。」
最後,給了五十塊茶水錢,才平息了人家雷霆之怒,還是周序把衣冠不整的胡峰揹回去的,胡峰的臉上,依稀有兩個口紅印子。
歡迎
三江到樟城,有特快,但也得十七個小時,那裡來電話說,只管買臥鋪,給報銷。
離大年三十還有十七天,周序來到了這個到處種著樟樹的小城。
火車沒有晚點,一分不差,早八點到站,一個姓嚴的師傅來接周序,他手裡舉了個紙牌,上面寫著:三江周序,老嚴接你。
嚴師傅面板黝黑,塊頭不小,大冬天穿著薄薄的外套,胸肌和胳膊上的肉把衣服撐得滿滿的。樟城的冬天確實不冷,比三江市暖和多了,這是周序出站的第一感受。
嚴師傅是騎電三輪來的,他把周序的大皮箱往後面車鬥一放,道:「上去吧,離得不遠,一會就到。」
車鬥裡有一半地方都堆著肉和菜,旁邊放了小板凳,周序坐在板凳上,手扶著箱子,忍不住問道:「這車是工地的麼。」
嚴師傅邊發動車,邊道:「屬我老嚴專用,我是嚴大廚,負責專案部的伙食,每天早上要去買菜。」
到了專案部,書記時福生笑眯眯迎上前,他拉著周序的手,走進會議室。時福生大約五十來歲,白白胖胖,大鼻子大耳朵,理著三七分的頭,穿著背帶褲,黑夾克,看上去神采奕奕,很精神。
會議室有個長桌子,鋪著綠絨布,上面已經有許多的汙漬,還有一些貌似菸頭燙的小洞。
屋裡坐著八個人,時福生挨個作介紹:「這是技術負責人審清平審工,這是施工負責人肖銘肖工,這是資料員馬艷春,這是施工員蘇克,這是材料員許鳴山,這是安全員兼質檢員高堯,這是會計羅正東,這是造價員李立,還有兩個隊長牛大寨,劉啟明,測量員餘德順,他們三個一大早就去了工地,加上剛才接你的嚴必成,還有你,新來的天之驕子,專案部共十四人,齊活。好了,現在九點,歡迎儀式結束,大家該幹啥幹啥去,爭取早些回家過年。審工,馬工留下。」
「國有公司的光榮傳統,就是傳幫帶,我剛進公司時,做資料員,當時什麼也不會,幸好跟對了師傅,就是現在趙科長的母親,她手把手,毫無保留的教我做事,還有做人,所以,才有了現在的我,時書記。審工,小周就交給你帶了,正牌大學的本科生,學得快的話,馬上就能獨擋一面了。」
審清平三十來歲,戴著厚厚的老式黑框眼鏡,臉型上寬下尖,眉毛淡得似有似無,看上去,有些說不出的奇怪。
聽了時福生的話,審清平乾咳幾聲,勉強擠出一點笑容,道:「書記,不是,我已經有個徒弟蘇克了,再說,我這一大攤子事呢,老工程的資料,新工程的圖紙會審和方案,你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