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回去做飯可能來不及了,而且,家裡啥菜也沒有,不如把你的榕兒叫出來,咱們一起去吃點好的。」
戴瑤給顧榕打電話時,顧榕「呀呀」亂叫:「天啊,外面都黑了,我和汐汐竟然睡了一下午,我馬上叫醒她。」
然後,就傳來汐汐無比委屈憤怒的哭喊聲。
夜裡的石街,換了另一副模樣,每個店面都透出明亮溫暖的光輝,迎合著喜笑顏開的男女老少,而白日所能見的醜陋全被隱藏在了黑暗中。
越往東頭走,各種食物混雜的味道越濃烈,此起彼伏的吆喝比著誰的聲音更響亮。
「傅山苕粉坨,兩塊錢一碗,好吃又管飽」。
「來,來,來,正宗新疆羊肉串,不好吃不要錢。」
「賣湯圓,賣湯圓,小六子的湯圓更地道。」
「叫化雞,烤鴨子,有雞有鴨有燒餅。」
……
「嗬嗬,這石街和樟城差不多,白天懶洋洋,晚上就活過來了。」周序感概道。
「到了週末和假日,東西兩頭還要擺上鐵凳子,不讓車透過,那時節,人山人海,能把所有的店子塞滿,十三溝就屬這兒熱鬧,東頭吃,西頭穿,而且西邊的時裝店,白天也有不少人逛的。」
周序這才放下了輕視之心,暗想:戴瑤不是頭腦發熱,她做了調查研究的,說不定還真能成就一番事業呢,我可不能再對她冷嘲熱諷了。
石街東頭與二支溝搭著,周序和戴瑤在十字路口沒站多久,一輛風馳電掣的摩托把顧榕和汐汐送來。
汐汐一見媽媽,嘴一癟,馬上又撕心裂肺的哭起來。
「沒良心的小祖宗哎,你哭成這個樣子,不擺明瞭是在告狀嘛,你老爸一傷心,搞不好咱晚上就得喝西北風了。」顧榕趕緊把汐汐遞給戴瑤,長長舒了口氣。
「天黑了,你又住那麼遠,今晚乾脆就別回去了。」戴瑤邊哄汐汐邊道。
「大姐,我如果沒懷伢還行,可打這肚子種下了蘇家的種,那倆位老人家看得可緊了,這不讓幹那不讓去,一大早,我是趁他們晨練的時候偷偷溜出來的,比個基度山越獄都難。」
自從顧榕有喜之後,她在蘇家的地位,又大大上升了一個檔次,蘇克的父母恨不能二十小時貼身服侍她。
「將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,就陪姐一晚,你不知道,我可想可想你了,而且,我打算明天去五福路進貨,汐汐還要麻煩你帶一天。」
戴瑤一隻手抱著汐汐,另一隻手抓著顧榕的胳膊,一邊哄著撒嬌的汐汐,一邊朝顧榕撒嬌:「好妹妹,我的好榕兒,你就幫姐這一回吧,你的大恩大德,我沒齒難忘,大不了,讓我家汐汐,將來給你做兒媳婦。」
最後一句話把顧榕說美了:「那就說定了,君子一言,駟馬難追,行,明天我就再帶汐汐一天,又不是外人,兒媳婦呀,周序,你說是不是。」
周序只有點頭的份:「是是,親家母說得對,親家母辛苦了。」
吃飯的過程中,顧榕的婆婆三番五次打來電話,顧榕只好大喊:「媽,不說了,不說了,沒電了,沒電了。」
然後,顧榕果斷關了機,把精力放在了眼前的一大盆豆花魚中。
顧榕的婆婆不甘心,把告狀電話打到兒子那裡,蘇克聽了,不耐煩道:「榕榕和戴瑤是鐵姐們,我和周序是鐵哥們,鐵得像阿童木似的,她在人家那待一晚,敘敘舊,有什麼問題,又不是去遊樂園坐過山車,別弄得草木皆兵,我很忙,就這樣。」
此時的蘇克,也在吃飯,在一家定點酒店吃鹿肉火鍋。所謂定點酒店,是總包在工地附近找的,檔次尚可,環境尚可,大師傅做菜手藝尚可的酒店,專門用來接待監理、甲方、設計院、質監站、安監站……等等所有惹不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