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初承辦這個案件的女刑警,面無表情,她手頭上的事情太多了,她不想浪費寶貴的時間,和這個所謂的建築界大亨有過多的交流。女刑警其實是同情郝佳的,可憐的女人,已經為自己的年少輕狂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,可這個有錢人為什麼偏偏要揪著她不放呢,不就是百十萬塊錢嘛,一百萬和一個妙齡女子的青春相比,孰輕孰重。
「您可能誤解了我的意思,我來,並不是想浪費你們的資源去拿她歸案,我想,過了這麼久,她受到的懲罰已經足夠了,如果她真的恢復了正常,就讓她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過正常的生活吧,我作為受害的一方,我願意原諒她,並出具你們認可的有法律效率的文書。」
女刑警愣了一下,她摘下警帽,理了理頭髮,再看史曉明時,眼神已大不相同。
七月十日,暴雨如注,從早晨開始,保持著一個強度,不停歇的一直下。三江市被澆得透透的,三條大江,幾十個湖泊也承不住如此多的天降甘霖,於是乎,大大小小的街道,便全部沉到了水底下,三江成了一片澤國。
這麼大的雨,工地自然是要停工的,徐季業穿著睡衣,伸著懶腰,從他所住的三十一樓往外望去,雨幕遮住了一切,目光所及,只有雨水在窗玻璃上急速流淌。
這套兩室兩廳,位於紅山廣場附近,既能攬江,又能觀湖的高檔精裝住宅,是徐季業不久前才買下來的,總價四十來萬,說買也不是很準確,因為他沒有從荷包裡掏一分錢,是工地上幾個分包老闆湊錢孝敬他的。
徐季業的家在深州,那邊他有兩套更大的房子,老妻老母合住一套,兒子一套,他們都以深州的氣候條件和生活習慣為榮,肯定不會來這個冬天凍死,夏天熱死,無論什麼菜,都要放辣椒的鬼地方陪著徐季業。
他買下這個房子,純粹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尊嚴討個說法,萬一再有什麼老闆、監理、甲方嘲笑他活得不值,只知道於花街柳巷尋找可能帶著病毒的野味,不懂得享受良家婦女花樣年華的時候,他便可以拿出房產本給他們看,並理直氣壯的告訴他們,老子專門買了觀景豪宅,屋裡養著絕代風華呢。
萬事俱備,只欠佳人。徐季業的妻子自從絕經以後,就再也不願和徐季業過夫妻生活了,幸運的是,她很開明,只要徐季業按月繳錢,不把女人帶回家,她便睜隻眼閉隻眼,不會打擾徐季業在外面的性福生活。
問題是,徐季業本身長得肥頭大耳,乏善可陳,嘴巴也不似別人如糖似蜜,偏偏他還對情人的要求十分嚴苛,既要貌美如花,還要知書達禮,氣韻高雅,這樣的女人不是沒有,但這樣的女人肯定瞧不中徐季業,所以,到目前為止,除了一個一夜情接著一個一夜情,他身邊並沒有可以體現出他身價的情人。
就如同電腦一樣,硬體配置得再豪華,如果沒有裝上軟體,那些硬體便就只是個擺設。
這麼好的地段,這麼好的小區,這麼好的裝修,這麼好的傢俱,就只缺少女人的曼妙身影和銀鈴般的笑聲了。
徐季業把他認識的女人又梳理了一遍,然後惆悵的搖了搖頭,這些人啊,即使把她們各自身上的優點,統統挑出來,再組成一個全新的女人,依然不是他心目中那個情人的樣子。
徐季業又為此開始煩燥起來,解決的辦法就是嘲笑史曉明的特殊嗜好,我徐季業再沒有女人緣,也不會去找那些半老的徐娘。
這麼一想,徐季業覺得心裡平衡了許多,他正準備給威士忌加塊冰時,門鈴突然響了起來。
外面下這麼大的雨,會是誰來呢?不應該呀,在沒有尋到女主人前,他是不會告訴其他人這個新住址的。
好奇心讓徐季業立刻開啟了門,他甚至都沒有透過貓眼去瞄一下。
說不定是老天爺送來個絕代佳人呢,徐季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