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楚,史曉明終於想起,來找他簽字拿錢的就是這個名字。
樂泰沒收到錢,也慌了神,幾個人輪番再打,郝佳和曾楚還是關機,史曉明軟軟的倒在椅子上,有氣無力的道:「報警吧。」
在無以名狀的懊悔中熬過了七天,警察終於來找史曉明,並告訴他:「曾楚逃出國了,去的是阿根廷,估計那是他的第一站,再去哪很難說,錢都被他在黑市上換成美元,透過地下錢莊轉走了,但是不知為什麼,郝佳沒有走成,在北京被抓時她身上只剩七十塊錢,住在地下室裡,問她什麼也不說,只是要求和你聊聊。」
在看守所,史曉明見著了一個截然不同的郝佳,此時的她,雙手銬在椅子上,蓬頭垢面,臉色臘黃,就像放了許久許久的玫瑰,枯萎骯髒得不成體統,只有那不曾改變的輪廓,還依稀能想見它往日的嬌媚。
他看著她,她看著牆,她轉頭來看他,他偏又去看牆,於是,她冷笑不止,辦案女警不得不在旁嚴厲警告。
來之前,史曉明想過很多詞,什麼忘恩負義,無情無義,卑鄙下作……準備罵個痛快,但是,真正見到郝佳本人後,史曉明卻一個字也罵不出口。
「郝佳,我對你還不好麼,為什麼要這樣對我。」史曉明自己都覺得開場白無力而虛偽。
「史曉明,我研究過你,所以,我更加瞧不起你,搞工程,你搞不過徐季業,搞社交,你給我提鞋也不夠資格,但是,你夠狠,狠到能娶個傻子作老婆,狠到連自己的爹孃也可以不認。」
一旁的女警神色很不自然,在史曉明看來,她是在嘲諷自己,不過,現在的史曉明並非初生牛犢,他經歷過的那些風浪,讓他不再是那種因為落點樹葉就傷感的人,他來這裡,只想弄清真相,而不是爭吵。
「隨便你怎麼說,畢竟人戴著銬子,想法就走了偏。郝佳,你讓我來,我就來了。老朋友,我就想知道,你要這八十萬做什麼,以你的能力,五年之內,你完全賺得到。」
「真不是錢的事,史曉明,就是恨,恨一個人的感覺是什麼,你有沒有,如果沒有,我告訴你,簡單來說,就是想你死,每分每秒的想你去死,你就是我心頭的那根刺,刺得我難受,刺得我寢食難安。」
「不擇手段,喪心病狂,世上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,這話果然不錯……」史曉明的脾氣再好,這時也終於憤怒了。
「說正事,別淨扯些沒用的。尤其是你,史曉明先生,注意你的用詞,你媽,你姐妹,你老婆不是女的麼,哪個要你養了。」史曉明一時激憤,竟忘了旁邊還有位女性。
史曉明尷尬的諾諾幾聲,郝佳帶著譏諷的笑意盯著他,史曉明再次有意無意的避開她的眼神。
「說啊,郝佳,你讓人家來幹什麼,不會就是罵罵大街吧。」女警察有些不耐煩了,她可不想聽這些打情罵俏的事。
「郝佳,錢去哪去了,不會是全讓曾楚帶走了吧。」
八十萬不是筆小錢,史曉明賣了賓士,又把給家裡蓋房款要回,再找幾個商人借了點,才補了這個漏,他現在唯一的願望,就是這事千萬別傳到史浩承的耳朵裡,但他覺得這希望很渺茫。
「史曉明,你是蟬,我是螳螂,但,曾楚是黃雀。」
說完,郝佳放肆的笑了起來,女警搖搖頭,道:「就這麼個簡單的事,她騙你,他騙她,搞得驚天動地的。我說二位,城裡城外的,要沒別的事,都各回各屋吧。」
解開椅子上的鐐銬後,郝佳突然掙脫女警的控制,朝史曉明衝過來,甩手就是一巴掌,史曉明猝不及防,被扇得暈頭轉向,眼裡全是星星。
「痛快,痛快。」被按倒在地的郝佳大聲嚷著。
還沒等案子判下來,郝佳就瘋了,最終被送進了裁縫街十六號,市精神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