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大寨嚷道:「身子是老婆孩子的,去他媽的工地,那是老時他們的,咱就踏踏實實呆在醫院裡養病,你嫂子每天會搞好吃的送來,保證你愛吃。」
餘德順聲音很微弱:「謝謝大家,給大家添麻煩了。」
牛大寨堅持留下來陪護,讓周序回去,並讓周序想個辦法,如能解決輥道偏差的問題,就能去了餘德順的心病,他會好的快點。
周序轉到了輥道工地上,現場已經沒有了人,專案部應該在開會討論這個事情,他和牛大寨不管輥道工程,所以可以不參加。
眼前的輸送輥道基礎大約有二百米長,寬約三米,巨大的鋼筋籠子填滿了這條深有一米五的溝,兩邊只有半米的空隙,用來支立側模板。
周序站上鋼筋表面,使勁跺了幾下,這是用14號螺紋鋼編織的巨獸,橫的豎的鋼筋間距都在200,可以說是十分的紮實。
周序走到爐口處,很快便找到了軸線的標記,一個大大的鮮紅三角形畫在不遠的牆壁上,這個牆壁是鄰近廠房的,所以算是永久建築,引來的軸線定在這裡也不算有錯。
蘇克一定沒有覆核過,他的魂不在這裡,在顧榕那兒,但他只是協助餘德順工作,所以黑鍋還是得餘德順來背。
周序在鋼筋籠子上走過來,走過去,按常規,這麼大的誤差是一定要返工重來的,拆掉籠子,重新加寬溝槽,再次綁紮鋼筋,安裝鐵件和螺栓,這個流程下來,估計要走半個月,不僅費時,還要浪費大量的人力、物力,這筆帳算下來,不只餘德順要被處分,就連時福生,經理的寶座他也甭想坐了。
自從發生了馬依蓮那件事後,周序對時福生沒有了好感,他下不下臺,周序一點也不關心,但他不忍心餘德順為這事受磨難,他要想個辦法出來,在不傷筋動骨的情況下,解決問題。
一個小時過去了,來來回回,腳被鋼筋咯得生疼,周序只好跳回地面,又想了大半個鐘頭,周序實在是沒轍了,只好長嘆口氣,往專案部走去。
路過一個汽車修理車間,裡面有幾臺大型運輸車正在修理,周序無意間順大門望了望,腦子裡頓時靈光一現,心情一激動,腳下也鬆快了許多,不由自主的慢跑起來。
會議室裡烏煙瘴氣,時福生氣急敗壞的不停拍桌子罵人,當然,最該罵的餘德順不在,他便把矛頭對準了審清平和蘇克,反正這口惡氣他得出出來:「你說說,你們師徒倆,簡直就是一對窩囊廢,經緯儀也玩不好,還有臉吃建築這碗飯麼。」
審清平甩了甩他長長的分頭,毫不畏懼的對視著時福生那近乎瘋狂的眼神,然後很平靜的回道:「測量員有測量員的工作,技術負責人有技術負責人的工作,我把點交給了老餘,剩下的就是他的工作,至於我會不會用經緯儀,用不著你操心,這個事故是重大事故,按技術負責人的職責,我必須要上報公司,到時要追究責任,該是我負的,我認。」
蘇克索性閉上了眼,坐在那裡,如同石像,一句話也不說。其實,他的內心正在翻江倒海,那天和餘師傅測量,他遵從了審清平意思,生生將軸線標記移動了半米。
如果能娶到顧榕,以後下地獄也是值得的。蘇克只能這樣說服自己。
時福生臉陰沉得可怕,他很清楚,這條輥道一旦拆了重來,不僅耗費錢財,還會耽誤工期,公司必定會追責,第一責任人只能是自己。
「那麼,審大工程師,為這個問題出解決方案,是不是你的職責啊。你拿出專業水準,給出個好主意唄,除了拆了重搞,還有沒有其他方案。」時福生儘量將火氣壓下來。
「沒有其他方案。」審清平斬釘截鐵的回答。
「高堯、劉啟明,你們說話啊,大風大浪你們也見過不少了,給出意見吧。」時福生的眉頭已經擰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