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不想死,求求你,我有老婆,還有未出世的孩子,姓秦的死了,剩下的錢我不要了行不行,你救救我。」歡哥看見了季晨眼裡濃濃的殺氣,可他除了動之以情的苦苦哀求又能怎麼辦呢,正如季晨所說,他現在就是一條可憐的骯髒的待宰的魚。
「歡哥,你太過自信了,到了陰間地府你遞給閻王爺的此生總結一定要加上死於自負四個字,閻王爺看後說不定會給來世的你加上謙虛的高貴品格。」
季晨俯下身,毫不憐憫的用雙手掐住了歡哥的脖子。
「我失蹤以後,我老婆一定會報警的。」歡哥絕望了,他只剩最後曉以利害的一招。
「說你自負還不服氣,你從來不想也不願瞭解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的所需所想,你所謂的兩情相悅不過是你一廂情願的自我陶醉罷了,我付了你五十萬定金,你一分沒留全打給了那個女人,還騙她說是在西藏所接工程的預付款,你是個什麼貨色她心裡還沒數嘛,她絕對清楚這些錢來得不地道,我不相信她會冒著失掉五十萬的風險去為一個並不玉樹臨風,也不幽默風趣的江湖混混討個公道。」
「會的,她會為我報仇的。」歡哥拼盡最後一點力氣嘶吼道。
「如此宏篇大論也沒有讓你清醒一點,好吧,我給你打個你永遠見證不了結果的賭,你老婆和你失去聯絡一個月以後,她首先要做的事絕不是報警,而是打胎。退一萬步講,就算她報警說你在西藏失蹤,而警察吃飽了撐的也願意立案,等他們繞了半個中國查到三江時,只怕我已去瑞典繼承老奶奶的億萬家財了。」
在季晨徹底掐斷歡哥的脖子之前,歡哥的靈魂已經灰飛煙滅了,因為他不得不痛苦的承認,季晨說得很有可能就是事實的真相。
暴雨如期而至,沒有比這更善解人意的暴雨了,帶著大仇得報的快感和沒有後顧之憂的狂歡,季晨愉快的將歡哥的屍體拖到江堤上,和一塊拆遷留下的長方形石板綁在一起,用的就是歡哥帶來的至死也攥在手心的那根繩子。
「忘了告訴你,我也是個會打各種繩結的高手。」
說罷,季晨把這對重達三百多斤的人石組合用力推下了江堤。
傳奇
其實,在歡哥和翟建仁兩個□□湖各顯其能的窺探、跟蹤秦冬梅的時候,還有另外一雙眯細小眼在不懷好意的遠遠盯著那個單元門口,只不過他同樣偽裝得很巧妙,每天都換個新造型,所以那倆專業人士誰也沒有留意他這個來打醬油的業餘人士。
審清平和妻子名存實亡的婚姻之所以能夠繼續維持名存實亡,只是因為他們不約而同的懶得去離婚而已,按妻子的說法:看透了,男人都一個德性,站著撒尿,跪著演戲。
自打被秦冬梅趕出公司以後,審清平的人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,當他表示今後可能再沒有錢可以和妻子分享時,妻子立即毫不猶豫的公開了她的網戀,當著審清平的面專門和比她小的網友打情罵俏,三天兩頭花枝招展的出去約會並夜不歸宿,出於條件反射式的好心好意,審清平勸過她兩回,說世道險惡,當心被小白臉騙了,結果每次換來的都是冷冷的「窩囊廢」三個字。兒子打來的越洋電話有一段時間成了審清平唯一的期待和精神支柱,只可惜,兒子除了編織各種理由要錢外,從來沒有興致與孤獨的父親做任何觸及心靈深處的溝通。
沒有人重視他,沒有人理解他,更沒有人需要他,就他現在這種頹廢的狀態,加上滾圓的下巴、滾圓的肚子、幾乎看不見的脖子,甚至沒有人會浪費一秒鐘時間看他一眼。
審清平五十多歲了,適合他的崗位人家不要他,不適合他的崗位他不願意幹,給兒子留學的錢一分不能動,妻子的工資有八千多,卻不會施捨他一分,坐吃山空,審清平陷入了即將青黃不接的難堪境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