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們大人那是成全他的名聲,否則,立馬生擒了他!”王七斤大聲替李旭辯解。雖然明知道在當時情況下,已經累得快趴到地上旭子不可能有力氣去生擒敵將,他依舊願意把自家將軍形象捧得更高大些。
旭子是護糧軍的臉面。或者說,旭子是像王七斤這樣,出身相對寒微,卻想憑藉自身努力改變地位的人的楷模。很多人和他一樣,出生時沒有帶著金飯勺,沒有做國公的老爸和花不完的家資。大家和旭子當年一樣在溫飽和貧困之間掙扎,想為父輩們分擔一些責任,想讓自家的門楣看上去光鮮一些。
大夥一直找不到光耀門楣的途徑,旭子在兩年內從籍籍無名的隊正做到了正五品郎將的事實,讓驍果營的很多人重新擁有了夢想。
人只要努力,是有希望改變自己地位的。旭子做到了,王七斤也能做到,張秀也能做到,無數同樣出身,同樣不甘平凡的人都能做到。
“不一樣,真的不一樣的!”崔潛不住搖頭。如果再能將乙支文興活著獻於闕下,朝廷那些大佬想掩蓋朗將大人的功勞都掩蓋不住!但獻上一個人頭,很多功績都可以被公卿們選擇性忽略。郎將大人雖然睿智,官場經驗畢竟少了些。
“怎麼不一樣?”王七斤皺著眉頭問。他不喜歡崔潛,或者說天生看著對方彆扭。“要知道這是撤軍,百萬之眾沒有建立任何功勞,只有咱們雄武驍果營,在大敗退的時刻替大隋保留住了最後一點顏面!”
“我看這事兒難說,雖然通路是咱們冒死開啟的,可三十萬大軍畢竟是宇文述老將軍帶回來的!況且此番徵遼又是徒勞無功,滿朝文武都沒得到封賞,皇上怎麼好單獨封賞咱家大人!”校尉崔潛擺出一幅高深模樣,低聲解釋。他出身於博陵崔氏,閱歷比其他人稍微豐富些,提出的觀點也每每與眾人迥然相異。
“那可不一定,去年咱們從遼東殺回來時,大夥也像你這麼認為!”王七斤越看崔校尉越彆扭,“當時誰都覺得劉將軍和李將軍白忙活了,結果過了半年,皇上給他們兩個都升了好幾級!”
“當時的情況,和現在不一樣!”校尉崔潛看了看周圍略帶敵視的目光,低聲反駁。在這種情況下掃大夥的興,是種非常費力不討好的行為。但熟知官場規則的崔校尉還是忍不住向眾人潑冷水。心中所報希望越大,將來的失望也越大。作為附近另外三百人的上司,他不想介時自己麾下的弟兄們因為過度失望而鬧出什麼亂子。
“當時情況怎麼不一樣了?你且說說?咱郎將大人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,你這麼不希望他被皇上提拔!”王七斤的臉色慢慢難看了起來,他的隊伍與崔潛的隊伍並列而行,麾下人馬不比對方少,彼此之間又互不統屬,所以他也不用給對方留面子。
聽被王七斤這麼一問,無論是王七斤的部屬,還是崔潛的麾下,眼睛都瞪向了崔潛。在無名谷之戰前,郎將大人只帶表著一個官職。但無名谷一戰之後,旭子卻成了全體驍果心目中的大英雄。平時與大夥同甘共苦,作戰時身先士卒,危難時不放棄一個弟兄,這樣的上司到哪裡找去?所謂古之名將,也不外於此吧。說他壞話的人怎麼可能有良心?
“不是我不希望,是情況不像大夥想得那樣簡單!”自知犯了眾怒的校尉崔潛心中湧起了一種人遇到兵的無力感,“今年東征,朝廷需要給大夥豎立個楷模,所以才大手筆封賞劉、李兩位將軍。並且,去年…。”
“照你這麼說,皇上他就不打算第三次東征了?”王七斤抓住對方言語的破綻窮追不捨。
“皇上怎麼打算,我也猜不著。但去年李將軍只是個護糧校尉,連升兩級不過到雄武郎將。他現在是正五品官,如果再升,就是正四品虎賁將軍,眼下咱大隋目前做到這個位置上的不到三十人,幾乎每個人都是將門之後!”
“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