罷了,段大人他們也是,又要讓人賣命,又不給人吃飽!”蕭皇后笑著搖頭,帶著幾分不滿的口吻說道。
為了幾個捻酸拿醋的留守官員而失去一員虎將,瘋子才會幹這種無聊事情。裴、虞兩個都是有多年輔政經驗的老臣了,居然耐著一些人的顏面不去處理。怪不得這幾年天下越來越亂,柱石之臣都是這般模樣,能將國家治理好才怪?
“不是,不是這麼簡單!”素來沉穩的裴矩急得直跺腳。蕭皇后天子聰明,不像楊廣那樣好糊弄,所以很多專門為楊廣準備的說辭此刻一句也用不上。
“難道東都那邊還敢違背陛下的旨意麼?”蕭皇后被裴矩欲言又止的模樣惹得心煩,問話的聲音中漸漸透出了怒意。
“不是,不是違背!”裴矩低下頭,不敢與迎面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對。反覆嘟囔了好幾遍廢話,他終於把心一橫,低聲奏道:“娘娘榮老臣把話說完!東都那邊誤會李將軍和李淵叔侄二人勾結起來造反,所以就開啟了虎牢、滎陽一帶的防線,把徐賊茂功放到了李將軍背後。李將軍剛剛與瓦崗主力打完了一場,發現自己被人出賣,大怒之下舉止失措。結果被翟讓、徐茂功兩人前後夾擊…。”
“最後結果怎樣?李將軍不是帶著騎兵麼?他橫下心來向回闖,賊人怎能攔得住他?”午後的陽光突然變得有些刺眼,蕭皇后前後晃了晃,扶住了貼身宮女肩膀,才勉強站穩了身體。丈夫剛剛才跟她提起這個年青人,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步了張須陀老將軍的後塵。可此人用兵分明很謹慎的啊,怎會突然間性情大變?
女人的直覺告訴她,這其中必然有隱情。但指望裴矩和虞世基兩個完全實話實說,無異於痴人說夢。強壓住令人窒息的心跳,蕭皇后繼續問道:“他沒有向管城和虎牢求救麼?還是求了救后王辯和裴仁基兩個沒回應。”
“是東都那邊下旨,命令王辯和裴仁基兩個按兵不動,並隨時準備將李將軍捉拿歸案。所以李將軍也沒有向滎陽方向突圍,而是先遣走了郡兵,然後帶著麾下士卒直奔黃河渡口。在渡口邊上他被流寇纏住,雙方激戰了一天一夜。據留守管城的王辯大人所奏,最後李將軍兵敗,不肯被敵軍折辱,連人帶馬跳入了黃河!”
能糊塗的地方,裴矩儘量向糊塗裡說。據信使私下透漏,是東都派出段達、劉長恭等重臣帶領數萬兵馬堵住了李旭的退路,而瓦崗軍又趁勢回殺,三路兵馬對李將軍構成了合圍之勢。李將軍見大勢已去,不願讓郡兵們白白送死,才主動下令給郡兵統領們,要求他們帶著郡兵們透過段達等人的防線各自返鄉。隨後,四千博陵騎兵寡不敵眾,被兩支瓦崗軍聯手絞殺於黃河南岸。
但這話不能如實說給皇帝陛下聽,否則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掉腦袋。逝者已以,不能因為一個可能已經不在人世的失敗者而再毀掉更多的國家柱石。
“天!”蕭皇后再也堅持不住,整個人都軟了下去。在丈夫口中,那個少年是大隋朝最後一根樑柱,雖然他也姓李,很可能正應了那個桃李子的民謠。但夫妻二人儘量不去想壞的一面,把朝廷復興的希望都寄託在這個上天賜下來的絕世勇將身上。沒想到,留守東都的人會如此聰明,聰明到自毀長城。
“有人看到屍體麼?還是瓦崗軍憑屍索贖?要多少錢,我來出。你們儘管派人去應下來!”被兩名宮女用力攙扶著,蕭皇后依然覺得腿腳發軟。抹了拔淚,她語無倫次地追問。
“至今沒發現屍體,那兩天雨太大,估計被河水沖走了!其他訊息也不確切,臣等已經下令地方官員和各位監軍們重新寫一份詳細奏摺上來,把事情的起因和最後結局寫清楚,任何人不得蓄意隱瞞!李將軍的身後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