託長老的慷慨!明天一早,我會向大夥告別!”少年人衝著額託的背影拱了拱手,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戰馬。
“主人!”女婢阿芸的哭聲在人群中響了起來。剛才那一幕,她完完全全看到了眼裡。夢寐以求的幸福突然從天而降,讓她徹底迷失了自我。
“除了你自己,沒有人是你的主人!”李旭帶住馬韁繩,俯身向阿芸伸出了右手。
阿芸羞羞地笑了笑,擦了把淚,將手放在了面前那隻溫暖的手掌中。李旭用力一拉,將阿芸扯上馬背。黑風“唏溜溜”發出一聲長嘯,撒開四蹄向前衝去。
“這混小子!”阿思藍等人搖著頭,讓出一條通道。這樣的結局也好,雙方都不至於受傷太重。作為身負保護部落職責的武士,他們也不必太過為難。
少女阿芸如乘雲駕霧般坐在李旭胸前,濃烈的男子漢氣息從身後傳來,燻得她透不過氣。這是一種幸福窒息,但是,阿芸不敢奢求它能持續太久。
身後的少年人是一頭離群的狼王,總有一天他回找到自己的群落。有幸運的人會陪著他看日出雪落,但那個人絕對不應該是自己。鼻翼間深深地呼吸了幾下,阿芸滿足地想。他有很長的路要走,一個好女人不應該成為他的負累。
她慢慢地抬起了黑寶石般的大眼睛,看了看李旭那稚嫩的,剛剛長出少許絡腮軟須的面孔,笑了笑,低聲說道:“陶闊脫絲要你今晚在帳篷裡等她!”
“陶闊脫絲!”李旭夢囈般重複,已經麻木的心臟些許回覆了一點兒溫暖。“我知道她不會辜負我”,少年微笑著,兩行清淚終於衝破眼眶,順著腮邊緩緩流了下來。
陡然發生了這麼大變故,有間貨棧早已閉門謝客。張季、王可望兩個心急火燎地盼到了李旭返回,怯生生上前詢問今後的去留。
“你們儘管放心,蘇啜部指望著用貨棧吸引周邊部落,所以沒人會找你們的麻煩!貨棧請阿芸做掌櫃,你們兩個做夥計。賺了錢大家分,我那一份交給商隊帶回易縣老家去。”李旭的頭腦清楚,條理清晰地安排道。
當起身衝進中央大帳的剎那,李旭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懵懂少年。楊夫子、徐大眼、孫九、銅匠,眾人的教導從那時起慢慢開始融入他的血脈。
貨棧帶來的好處顯而易見,蘇啜西爾和額託等人再憤怒,也不會自己去砍自己的腳後跟。所以張季和王可望可以平平安安躲在部落裡逃兵役,沒有必要為將來擔心。眼下唯一可供蘇啜附離等人發洩憤怒的就是阿芸,她無依無靠,又和自己的關係非常近。但今天自己已經逼得額託長老當眾承認阿芸為部落的客人,出於維護部落尊嚴的目的,長老們也不會讓阿芸受到什麼威脅。
李旭冷靜地思考著,一步步安排好自己和貨棧的未來。去年賺到的錢已經有一部分託付張三叔帶回了中原,剩下一些屬於徐大眼和他兩人的貴重之物,剛好可以揀出幾件來路上應急。屬於自己名下的牛羊、馬匹等牲畜一直混在部落的公產中由牧奴放養,自己走後,這些牲畜應該能為阿芸、張季、王可望提供充足的飲食…
在少年曾經的夢中,有一天將趕著成群的牛羊、馬匹,帶著自己的妻子衣錦還鄉。李旭衝著自己漸漸飄散的背影笑了笑,緩緩合上了賬本。
帳篷外,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。隨著阿芸熱情的招呼,杜爾、阿思藍、侯曲利、哥撒那等人陸續走了進來。
“去舍脫部吧,我的幾個妹妹隨你挑!”哥撒那的性子最為直率,扯著嗓子大叫道。中央大帳內發生的一切已經透過武士們的口傳到了他的耳朵,哥撒那對於長老們的選擇也不滿到了極點。
“嗨,那彌葉這老傢伙…”必識部的侯曲利不斷搖頭。“突厥人有數十萬大軍,但白天鵝的子孫未必沒自保能力。草原這麼大,難道那二十萬狼騎就閒著沒事,天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