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不顧手下人死活,後面的輜車上還拉著不少羊裘,可以讓兵卒們保暖,還吩咐隨行的庖廚熬製薑湯,夜裡不至於凍死凍傷。
“哦,是何緣故,無恤快快說來。”樂祁捋著鬍鬚,他自然看得出這幾天趙無恤想討好自家女兒的心思,但樂靈子依然對他有些冷淡,和前段時間的小鳥依人判若兩人。
趙無恤也心裡奇怪,但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心癢,何況他對自己的未婚妻本來也是喜歡的。於是他便憋了口氣,非要把這個女醫者拿下不可。他自有妙招,對於純孝的樂靈子來說,從她父親樂祁這裡下手,是屢試不爽的招數。
見樂祁被提起了興趣,而曲身坐在對面榻上搗藥的少女也豎起了耳朵,趙無恤便將這時代還沒出現的寓言緩緩道來:
“王屋北山號愚公者,年且九十,面山而居……”
車內的燭光閃爍,搗藥聲也漸漸停了下來,樂氏父女怔怔地聽著《愚公移山》的故事。
“愚公說:雖我之死,有子存焉;子又生孫,孫又生子;子又有子,子又有孫;子子孫孫無窮匱也,而山不加增,何苦而不平?河曲智叟無以應。”
故事不長,漸漸接近尾聲,聽到這裡,樂祁不由叫了聲好,靈子也默然垂首,目光閃爍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一個好的故事,自然得有好的結尾。
“操蛇之神聞之,懼愚公不已也,便將此事告之於天帝。帝感其誠,便命巨人誇娥氏二子負二山,一置於朔東,一置於雍南。自此,冀之南,漢之陰,無隴斷焉!”
樂祁聽了這個故事後,頓時來了精神,決定更加發奮著述體裁受趙無恤影響深遠的《樂氏史記》,還要把這寓言也寫進去。
“我編篡史書,正需要愚公這樣的精神,只可惜,我的兒子庸碌,不擅長文辭,老夫後繼無人矣……”
趙無恤卻自有主意:“日後無恤會開設一個史館,不僅僅記錄家史,還會收集百國春秋,再養一批擅長筆墨言辭計程車人,讓他們編篡成書!”
樂祁老懷大慰,樂靈子也為此高興,但她在送趙無恤出馬車時,卻輕聲說道:“君子的故事也只是故事,現如今從晉國去宋國,依然是一路險阻,受山河隴斷,這愚公也好,移山也好,都是假的罷?”
“是我道聽途說的。”趙無恤直言不諱,隨後盯著少女清揚婉兮的大眼睛道:“可我想移開你我之間隴斷的決心,卻是真的。”
說罷,趙無恤就拉住了她的手,不由分說地攬到懷裡,在這馬車阻擋,無人能見的死角里,朝她唇上啄去。
樂靈子被緊緊握住的手先掙扎了一通,隨後癱軟了下來,任君採擷。
她身體顫抖不已,緊緊閉著眼睛不敢看,只能感受唇間舌尖的觸感,心跳得越來越快,又希望快些結束,又希望永遠這樣。
直到感受到她快喘不過氣來了,趙無恤才放過了她。完事之後,只見少女臉色紅暈,眼神迷離,對趙無恤是又怨又恨又愛。
趙無恤也摸了摸自己的嘴唇,面帶微笑,回味著來到春秋後的初吻。
“靈子曾說,汝心匪石,不可轉也,可我卻想學愚公移山,轉動你的心,哪怕裡面有一座王屋隴斷,我也要移開,你這幾日是怎麼了,為何對我不理不睬?”
少女接下來說的話,卻讓趙無恤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。
“為何?士之耽兮,猶可脫也,女之耽兮,不可脫也。君子真是害苦我了……”她擦了擦眼淚,便返回了車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