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自責,好象已經習慣了施言的好,這些日子以來,施言可以說是無微不至地照顧著自己,而自己接受的同時卻沒有想到施言付出了多少。如果不是施言發火說出找了多少關係,自己還不知道添了這麼多麻煩呢。在黑諾簡單的世界裡,施言好象就是無所不能,黑諾內疚自己忽略了施言花費的精力和金錢……現在他才想到藥不是醫院開的,當然沒有公費了。
施言也沒有走遠,就是在隔壁的會議室呢,他一開始還是氣得想大罵,可是冷靜下來以後,也覺得自己的反應太誇張、太沖動了,也不知道把那笨蛋嚇著沒?施言知道黑諾的腎跑不出是那兩種腎炎之一,已經不可以根治的,只有小心翼翼地為他調養、儘可能控制住病情不發展。所以小小的咳嗽也是施言心頭患, 因為王風媽媽曾經說過,任何小病都會由於抵抗力下降引起腎炎復發,從而加重病情。
這兩個多月,黑諾聲聲咳嗽都是咳在了施言的心頭,他不知道多盼望有一種藥可以把這頑固的咳嗽根治掉,就怕黑諾會再次尿血,因為他找王風媽媽帶自己去見過那些腎病患者,那尿毒症的病人腫得如大象的腳,面板都被撐得有小裂口,而且還佈滿了皮屑,走動都有掉落。大夫如常的口氣告訴他,這樣的病人也就再有三、兩月可活,根本沒有必要再住院。
尿毒症的死亡一直讓施言很敏感,才會被黑諾一句無意識的幾乎是玩笑的話刺激到。現在想來,黑諾當然不是輕視生命,那就是一句對自己親密的抱怨罷了。實際上,那家夥也就在自己面前可以這樣任性自在,看過他在家裡是多麼謹慎拘束的。
想到這裡,施言反而欣慰他可以在自己面前的真性子。拉開門,他正站在門外。黑諾已經在這裡站了幾分鍾了,他知道施言在裡面,可是覺得自己沒有臉敲門。
〃對不起。我、〃
〃說什麼呢?〃施言一把摟上他肩:〃我發瘋,你也瘋啊,回去寫作業。〃
面對著書本的黑諾,怎麼都抑制不住眼底的水氣,他起來站到了視窗。施言走近把他轉向自己,黑諾眼中流動的水色要施言感覺心被刺了一樣。
〃對不起。〃
〃吃個藥就掉金豆,明天我陪你喝行了吧?〃施言把手放黑諾眼睛上摸摸。
〃你做什麼?〃黑諾問施言奇怪的舉動。
〃嚐嚐你金豆的味道,〃施言把手指放唇上擦擦:〃你要是女的,就直接吃吃,男的嘛只有這樣湊合了。〃
黑諾破涕為笑,本來就沒有掉下來,抑制的結果就是都跑到鼻腔裡,現在這麼一笑,鼻子裡突然就冒出個泡泡來。施言見到鼻涕泡泡大笑,黑諾又羞又窘一臉紅。
施言終於好心的停止笑聲:〃好了,可以去看書了吧。〃
()
〃這藥多少錢?〃
〃就知道你又會這樣想,不要錢。〃施言也知道黑諾不相信:〃不管你信不信,人家就是沒有收錢。〃把這些經過給黑諾將了一遍,否則這固執的家夥又不知道多擔憂欠了自己。
〃謝謝你,對不起。〃黑諾還是在沈默以後正經地說,即使相信了施言的話,沒有花錢。可一樣是施言費心才找到這家人的。
〃胡言亂語什麼呢,說好聽的以為我就會便宜你,一天也不許少喝,每天都給我來這寫作業。〃
這以後黑諾晚上都是和施言在辦公室裡度過的,他吃藥再沒有猶豫過,而施言則在第二天起就帶了水果來,每天喝了藥就給他塞上一顆水果:橘子、橙子,每次也是施言用水果刀把橙子皮都削好的。黑諾在家哪裡吃得到這些高階水果,總是在施言的威逼中吃下去。
藥其實只勉強夠了七天的,但是施言每次把藥熬完以後的藥根和殘餘都留了下來,七天以後他用這七份藥又重複熬了一遍,到第十天的時候是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