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的人,又是什麼呢?魔的眼瞳深處掠過一絲冰寒。
“桃子,更衣。”毫無起伏的冷聲,魔物從藥泉中緩緩起身,桃子聞聲立刻跳了起來,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白袍送了過去,小心翼翼的為男人穿上。
早些年在魔羅門之中,宣華算是一個異族,沒有屬於魔羅族的尖耳,可他終究還是一隻魔,大凡是個魔,身上都殘存著屬於魔的氣息,如同凡人身上亦有人的氣息一樣。偽裝的再好,也很難不被對方的高手發現。
只是這個世間還是有這般偽裝極好的人存在,如若不是這般,宣華又如何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混入正道竊取訊息呢?
桃子不是魔,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個魂魄殘缺的人,也就無人會對桃子多懷疑,而宣華呢?他是一個魔,卻又能極好的將氣息隱藏好不被任何一個人發覺。
這般的能耐,宣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多謝百年前的那一個人,不,或許應該說是天神?
天神的心法,果然不是凡物能比擬的,這百年來宣華已經從中得了不少好處,這其中的心思複雜,是甜還是苦,也只有他一個人能夠明白了。
穿上白袍,明透的修…長手指一捋溼透了的血色長髮,剎那間,血色長髮猛然變色,成了灰黑的發,略顯暗淡,輕輕落在肩膀背上直達膝蓋。偽裝過後的魔,那一頭驚豔魔道的血絲成了暗淡的灰黑,透著幾分瑩潤的膚也變成病態的蒼白,只有那雙琥珀色的眼眸,依舊深邃的如同迷霧陷阱。
此般的夜華,少了獨屬於宣華,曾經被惑亂門門主喻為毒藥的魔魅妖態。
華魅表象,雖是被層層偽裝了去,卻也依然掩飾不住這魔物根深蒂固的優雅冷沉姿態,當長蘇坐在木屋裡泡著茶,看著書的時候,神醫聽了腳步聲,循聲望去,便看到了已然整理好姿容的夜華與桃子。
長蘇仔細端詳著夜華的面容,倒也奇怪,其實仔細看的話夜華的面容倒也稱不上有多麼的精緻美豔,可這男子偏偏就能讓人第一眼就覺得驚豔,這舉手投足中的優雅,若一張無形的網總讓人無法逃脫,個人魅力,也就是這般吧?
坐下,夜華任由長蘇為他把脈。
“藥泉果然是好物,你體內的寒氣已經少了一些,不過還是少吹風的好。”微風拂過,吹起灰黑的髮絲縷縷,長蘇低聲一嘆,不再看男人,將泡好的熱茶遞到了夜華面前。
“偶爾,也透透氣的好,只怕他日該是被悶死了,呵呵。”接過熱茶,宣華頷首囁飲一口,抬首間瞥見了放在一旁的古琴,眼裡一片寧靜的深沉,“有那麼一段時間沒有撫琴了。”
“夜華也會撫琴?”剛問出口,長蘇就覺得自己真是笨,從平日的談話裡他就早該知道夜華是個十分精通琴棋書畫之人,哪裡會有不懂音律的道理。
“嗯,長蘇若不介意,便讓夜華彈奏一曲如何?”
“求之不得。”長蘇旋即放下了手中的茶盞。
坐於古琴前,面無表情的男子微微沉了眼簾,十指輕揚,流瀉仙音渺渺……
魔道中,極少有魔會去學習中原人的琴曲書畫,宣華雖試圖將那一夜的無情之神忘卻,奈何,這生活裡總是充滿了那天神留下來的痕跡。
宣華撫著琴,如同百年前的那天神一樣,一般的琴音,只是當年聽琴的人成了如今彈琴的魔。
而那天神,又在何處呢?
……
……
“好美的琴音,空靈悠揚,似是從後山藥泉傳來。”正在後山道上行走的含丹遠遠聽了琴音,不禁拍掌叫好。
“這琴音……是何人所彈呢?”眼中閃過幾許疑惑,與含丹並肩而行的清淡男子望向了飄來琴音的方向。
這琴曲非屬於人間,仔細一聆聽,也非他之好友所彈,只是他好友的琴曲如何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