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書記還沒回來,不過許夫人張羅著大家吃飯,陳主任表示,既然許書記要回來吃飯,咱們等一等吧,結果許純良笑著回答,“我爸說一會兒回來,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回來,咱們先吃,反正我媽給我爸留著菜呢。”
眾人剛坐到桌子上,還沒動筷子,許書記和他的秘書走了進來,正好是湊了十個人的一大桌,他衝陳太忠笑著點點頭,也不說話就坐了下來。
許家吃午飯也很快,差不多十五分鐘就結束了,許純良拉著陳太忠上了二樓,坐進許書記原來書房的房間。
他知道太忠的愛好,去廚房轉一圈,再回來手裡就拎著兩瓶啤酒,“給……今天叫你過來,是要跟你商量一下,那個劉建章問題太大了。”
問題大,這很正常啊,陳太忠非常相信這一點,這年頭的幹部貪一點算什麼?不貪才算怪事,現在都在大搞基礎設施建設,偌大的路橋靠著jiāo通廳,反倒是連工資都保證不了。
劉建章貪了肯定不止一點半點,這個大家都清楚,他開啟一瓶酒,咕咚咕咚灌兩口之後,才發問,“大到什麼樣的程度?”
“沒查完呢,查完大概會上億,”許純良沉著臉發話,然後他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,其他三指蜷著,掌心向上。
將這隻手微微抬高,他看對方一眼,“我老爸的意思,是這個……”
這是要見血啊,陳太忠也是禁不住愣一下,照他的想法,這個劉建章殺了也就殺了,貪不是錯錯的是你不給下面人活路。
他之所以發愣,是因為他還從沒有過這樣的經歷,親手把一個貪官送上刑場,他手上葬送的幹部,那是海了去啦,但是就算最慘的王志君,估計也就是多判幾年。
這倒不是他不想殺,關鍵是官場裡各種各樣關係,那叫個錯綜複雜,別人不說,江川該不該死?王志君該不該死?就連死有餘辜的張峰,都是陳某人親手放走的——沒錯,以張峰挪用儲備糧的的xìng質,不殺不足以平民憤。
但是出於種種原因,殺不了,今天這算是他聽到的,頭一個可能掉腦袋的貪官。
怪不得純良你把我叫到家裡吃飯呢,合著是要下狠手,陳太忠也沒想多久,就點點頭,“既然是罪大惡極,那就幹掉他吧,我支援。”
“其實這麼一個處長,真的無所謂,”許純良見他猶豫,少不得就要解釋一下,“關鍵是他背後的崔洪濤,有什麼動靜的話……你讓他寬心就行了。”
“嗯,我知道,”陳太忠點點頭,“其實……紀檢委哪裡判得了人死刑?最後怎麼回事,還不一定呢,對吧?”
“這個人一定要死,”就在這時候,mén口傳來了許紹輝的聲音,然後他就走了進來,見陳太忠要往起站,他伸手虛按,“坐著,不用客氣。”
一邊說,一邊他也坐了下來,很坦dàng地發話,“我早就想整頓這個jiāo通系統了,在未來可以預見的五年內,國家會加大基礎設施的建設,資金會大幅地向這個方向傾斜。”
“這個時候就該狠抓這一塊,紀檢委要是不作為,後果不堪設想……我拿一顆人頭,換他們三個月的規矩。”
說到這裡,許紹輝無奈地笑一笑,“唉,也就是三個月,半年我都不敢指望。”
陳太忠聽得撇一撇嘴,拿起啤酒來咕咚咕咚地灌,一時間屋裡居然很奇怪地安靜了下來。
連灌了五口,他放下啤酒,長長地打個酒嗝,才開口說話,“真要查的話,jiāo通系統剩不下幾個人……”
許紹輝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喝酒,聽他說完之後,才微微一笑,“我發現酒量大也有好處,不想說話可以喝酒。”
“哈,”陳太忠聽得笑一聲,接著又搖搖頭,似乎是在組織語言,到最後才輕喟一聲,“好好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