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沒有人能夠理解陳北心中有多麼駭然。
要知道鬼新娘可是有一身的必死規律,幾乎是無解的存在,可那正在往這邊趕來的厲鬼,竟能逼得鬼新娘直接動用能力,不用多想,那隻厲鬼最次也是和鬼新娘同等級別的存在!
不跑,難道等死嗎?!
更何況,那隻厲鬼的能力簡直是變態中的變態,陳北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,鬼新娘就救了他一次,真等它到近前,陳北甚至懷疑就連鬼新娘都來不及救下他!
鬼新娘可是不會死的厲鬼,那厲鬼的能力也不可能會去針對一隻殺不死的同類,只能是針對陳北。
陳北萬般慶幸,幸好他此行帶了鬼新娘,否則自己真的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!
他相信,同為厲鬼,鬼新娘一定不會有事,等趕來的這隻厲鬼離去了,他再回去找鬼新娘。
希望這隻厲鬼只是路過吧...
空曠的街道上,一身鮮豔紅嫁衣的鬼新娘靜靜立在原地,宛如一尊雕塑,對於擴散而來的黑暗置若罔聞。
很快,濃郁的黑暗攜帶著惡臭的屍氣遮住了這一襲鮮豔的紅嫁衣...
大康市仿若回到了三天前,又陷入了一片深沉的黑暗之中...
漆黑到極致的街道上,一襲紅衣鮮豔依舊,這濃濃的黑暗似是擁有自我意識一般,在畏懼著這一襲紅衣,紛紛繞開了它,獨留一片空白的場地,場地中是一道安靜站立,沒有絲毫動靜的僵硬身影...
像是一陣大霧來襲,短暫的停留過後,這黑暗漸漸脫離了市區,往外圍大山方向移去。
一座低矮的山頭,天然綠油油的雜草淹沒陳北小腿,他矗立原地,凝重眺望往這邊襲來的黑色霧霾。
山雨欲來風滿樓。
霧霾未至,惡臭的屍氣隨風飄了過來,吹動周圍平靜的草木搖動,嗖嗖作響。
烏黑的髮絲被狂風吹得向後飄揚,陳北身子一動不動,表情肅穆。
根據先前鬼新娘莫名的出手來判斷,這隻厲鬼似乎可以殺人於無形。
而大康市臨海,交通發達,如果讓這隻厲鬼越過他,順著海岸往其餘城池蔓延而去…
屆時,陳北不敢想象會死多少人……
可自己對上那隻厲鬼,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把握取勝…
平心而論,其餘人值得自己去拼命嗎?
陳北沉默良久,漫長的思索過後,他握緊了手心的鐮刀,漆黑如墨的神域朝著遠方的黑暗擴散而去...
“我就試試,做不到也怪不得我了…”陳北喃喃自語。
他終究還是過不去自己的人性那一關。
漆黑如墨的神域與裹挾著濃郁屍氣的黑暗碰撞到一起,如兩塊巨石的碰撞,兩股黑暗各自停頓了片刻,於半空留下一絲空白,像是漆黑的雲層被撕開了一條縫隙,露出蔚藍的天色一瞬。
瞬息碰撞過後,兩股截然不同卻顏色相仿的黑暗迅速融合在了一起,難以分出彼此...
山頭之上,陳北身體驟然模糊,下一秒出現在了自身神域的邊界,左手染血的鐮刀,右手撐開的鮮紅油紙傘...
方才那一刻,他抽空去了一趟義莊,帶走了這把油紙傘...
淅瀝瀝的屍雨瀰漫他的神域之中,周圍的林木被屍雨淋到,在迅速的腐爛,枯萎,失去生機...
這讓陳北有些意外。
他之前一直都沒有時間去研究這把詭異的油紙傘,沒想到這次臨時抱佛腳,竟會給他帶來這麼一個意外之喜。
因為舉著油紙傘的緣故,這灰濛如線條般的屍雨沒有淋在他的身上。
簡略觀察了一番周圍腐爛的樹木,陳北著實吃了一驚。
要知道,先前這把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