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警力不是完全佔優的時候,是以調解為主,”朱奮起很簡潔地做個總結,不過噁心人的是,他又加了兩句解釋。
“要是有當地夠份量的混混出面調解,效果要更好一點……混混他講面子,一方不聽話,他幫另一方打不聽話的,咱警察不能這麼做,要打就雙方全打,所以警力必須佔優。”
看來姚華家人找我的時候,還是先禮後兵了?陳太忠禁不住要這麼猜測一下,不過下一刻他又將這個猜測拋到了腦後,這裡再民風彪悍,哥們兒好歹主政一方,誰找縣太爺伸冤的時候,還要帶上傢伙,那就等待專政的鐵拳吧。
“這是趙區長的家屬,得找什麼級別的混混調解?”年輕的區長不恥下問。
“事情弄到這麼大,這樣的人,起碼要到陽州去找了,要不然去花城,”朱局長苦笑一聲回答,沉吟一下又補充一句,“不能讓雙方心服口服的話,事情會愈演愈烈……就算現在散了,警察一走,沒準要出人命。”
陳區長沉吟片刻,眼見車都停穩了,才沉聲發問,“我的面子夠不夠?”
“其實……”朱局長沉吟一下,方始艱澀地回答,“也只有您出面了,隋書記……嘿,他是書記,但是動手的話,差太遠了。”
尼瑪,陳太忠聽得無語凝噎,合著我在鳳凰是五毒書記,現在來了北崇,也要做混混該做的事情,這算是……五毒區長嗎?
腹誹歸腹誹,眼下的事情,卻是耽誤不得,他推開車門走下車,走到警察所在的中線,厲喝一聲,“你們這是幹什麼?”
早有人看到這輛白色的警車了,而且桑塔納警車,在北崇只此一家別無分號,十天前北崇還沒有這樣的警車——沒錯,這是朱局長從市局借來的,權充座駕。
上面來的人,總要帶一點上面來的印記,才好開展工作——尤其是一把手。
待陳區長走下車,大家就更明白了,這是區長跟局長一起來了,警察們頓時長出一口氣——行了,區長來了,咱們聽指揮就行了。
大部分的北崇人,其實並不認識區長,不過姚華家人見過區長的很多,而趙區長家人這邊雖然識得區長的人少一點,但趙海峰終究是區黨委常委了,接觸的人裡,就算沒吃過豬肉,也見過豬跑。
所以,聽說來的是區長,這邊也登時安靜了些許,不過還是有些人虎視眈眈地看著年輕的區長——據說趙區長出事,就是這貨下的陰手。
不過就是陳太忠想的那樣,他好歹是縣太爺了,別人想表示不服氣,也要考慮動粗的後果,只有身上纏著九節鞭的年輕人,悶聲悶氣地哼一聲,“這是私人恩怨,陳區長你就不要管了……萬一傷著了,就變成公家的事兒了。”
“嘿,你這造型不錯,”陳區長笑眯眯地衝他一招手,“來,練兩下,你要是能傷著我……我還真就不管了。全文字無廣告”
這個對話是非常地無聊,縣太爺跟一個草民單挑,這不符合官場邏輯,事實上,陳區長也不想這麼不穩重,但是尼瑪……這北崇的民風,就有這麼彪悍啊。
“你是官我是民,沒後賬吧?”小夥子還真不含糊,他走出人群,昂然地看著年輕的區長,同時身子一抖,九節鞭的鞭頭已經指向了地面了。
“小黑你那二把刀,一邊待著去,”手裡拎著三節棍的那位發話了,一邊說,他一邊走出人群,此人的年紀要大一點,看著也要沉穩一點。
“要是能傷著你,你就撒手了?”三節棍看著區長,沉聲發問。
“傷著我,我撒手就走,還沒後賬……傷不著我,事情就要聽我排程,”陳區長笑眯眯地點點頭,“你做得了做不了這個主?”
三節棍扭頭看一眼某個中年婦女,然後迴轉頭髮話,“行,你能贏了我,那由你調解,棍棒無眼,縣太爺……得罪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