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的太多了,磅秤也不一樣,甚至還有廠家幫忙作弊的,”葛寶玲卻是沒心思多說,“主要是人的因素……我以為這個磅秤是自動出單,就非常可靠了呢。”
“這個位置真的很關鍵,”陳區長再次強調一遍,“在天南的煤礦、焦廠裡,銷售、採購隨便招,但是過磅員一定要跟老闆有關係。”
“這件事對我的啟發很深,”葛區長重重地點頭,“半夜絕對不過磅。”
“這你又矯枉過正了,”陳太忠笑著搖搖頭,“天南那邊,半夜過磅的現象也常見,搞服務的就應該是這個樣子,關鍵是車進來之後,監督到位,儘快催司機離開車,為他的貨著想,也為別人的貨著想……說來說去,這堆場還是國營的,要是私營的,沒那麼多事兒。”
這個話真不是醜化,事實上就是這個樣子,北崇目前的堆場,講的就是重車進空車出,只認票據不認人,雖然大家也覺得苛刻了一點。但是管理很嚴。沒什麼可通融的地方,不過非常遺憾的是,真有可以做手腳的漏洞。更悲催的是——大家都沒有意識到。
半夜進場不代表半夜卸車,卸車的時候會有人盯著的,謹防以次充好。而煤炭這東西雖然貴,但是比它便宜、又不顯眼的東西,也很難找,想趁夜做點手腳——那車上得帶點什麼雜物呢?
“這麼搞,又要新增人力成本了,”葛寶玲聽得就是苦笑,安排人半夜巡夜,不得花錢嗎?但是她也不能一味地頂區長,於是順口奉承一句。“不過,再狡猾的狐狸,也鬥不過好獵手。終於是被區長您發現了。”
我早就發現了!陳太忠嘀咕一句。按說以他粗大的神經,還真想不到這一點。開車過來就是想為北崇人撐腰了,但是他今天犯了天眼綜合症,終於不經意間發現了奧秘,擱在往常的話,他真的沒這麼無聊。
一開始,他還不能斷定對方的車裡裝了些什麼,只覺得那些地方有點礙眼——不是煤炭,駛近之後,才發現其中的端倪。
而他又不想被大家懷疑,所以硬生生地轉了幾輛車之後,找出一輛毛病最大的,才一躍而上揭開了這個黑幕。
不成想,葛區長還是對此表示欽佩,於是他微微一笑,“蹊蹺處,必定有緣故,我只是善於思考,願意細細觀察。”
既然事情處理完畢,他轉身上車,載著王媛媛揚長而去,而葛區長卻是留了下來,處理今天的手尾。
然而非常遺憾的是,在場的北崇群眾,大多沒有什麼文化,對常務副區長也沒太多的敬畏之心——這種高枝兒反正攀不上,惦記它作甚?
他們感興趣的是,“那個漂亮女娃兒……跟陳區長走了誒,這大半夜的,做啥去了?”
“做男娃兒和女娃兒的事兒,這還用問?”有人用看破紅塵的語氣回答,然後又yín蕩地笑兩聲,“鐵蛋兒你老了,蛋蛋早成棉花團了……嘿嘿,那是王媛媛主任,陳區長的鋪蓋。”
“尼瑪你這啥時候的訊息了?王主任……那是黃花大閨女,醫院裡查了六次,沒錯,真的是六次,有一次被我大兄哥的侄兒撞到了!”
“不能吧,”聽到這裡,有人嘎嘎地大笑了起來,“原來陳區長他……哈哈。”
“可惜了啊,陳區長這一表人才的,”有人重重嘆口氣。
陳區長漏夜趕赴三輪鎮,成功地挽回了北崇可能遭受到的損失,不過他並不知道,因為王媛媛的隨車,使得他在某個方面的能力,越發地被人懷疑。
第二天一大早,華亨的老總章遂打來了電話——隋彪表示,自己已經無法再就此事聯絡陳太忠了,他沉重地表示,“陳區長,昨天發生在北崇的事,對不起了。”
“哦,調查沒出來呢,具體細節我也不清楚,”陳區長輕描淡寫地回答,“馬上有兩個會要開,你長話短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