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太忠嘴裡的案例,每每還有令人瞠目結舌的巧合,各種意外層出不窮,講到精彩處,有時居然是滿場的鴉雀無聲,緊接著又是鬨堂大笑。
其實這也是李健用心良苦之處,陳主任既然很少出去宣傳和推銷自己,那麼他這個辦公室主任就要想辦法,將其大部分的事蹟如實地反應到報告中去,以達到最好的效果。
總算還好,陳太忠的事蹟實在是太多了,李主任甚至可以從容地挑挑揀揀,弄出比較合適、不太敏感的案例來加以整理。
那麼這麼一來,就要面臨另一個問題了:時間,時間不夠了啊,每個人發言都是有時間限制的,這限制雖然沒有明文規定,但是度還是必須要把握好的。
是的,由於有了時間限制,陳主任沒多少機會談自己的思想和覺悟了,不能著重地指出組織的培養和領導的關懷來,沒有這些空話和套話,難免就會讓人認為理論境界不夠,甚至還有翹尾巴的嫌疑。
陳某人年紀還輕,尾巴是不能翹的,可是宣傳自己還是必要的,於是,很多事情就是以巧合的方式出現,也顯得其人不是貪功之輩——反正,陳太忠身上的巧合是如此之多,信手拈來一些就成了。
陳太忠的報告,就是半個小時,發言結束的時候,會場裡響起了雷鳴一般的掌聲,甚至有人建議,“再講一段吧,大家學習的熱情都很高呢。”
陳太忠當然不會再講了,說不得會議主持邀請了下一位十佳青年上來——那就是“常回家看看的”青旺團委書記焦陽。
跟陳太忠相比,焦書記那就是走了另一個極端,滿嘴都是領導的重視、組織的關心,嗯,還有同志們的高度支援,只聽得會場裡不住地有人捂嘴打哈欠,喝水什麼的。
這巨大的反差,讓焦書記真的無法不耿耿於懷,雖然兩人昨天在酒桌上還是同壕戰友,今天卻是讓他有點覺得臉上掛不住了。
一邊發言,他一邊關注著會場的反應,到最後,他索性低下頭專心念稿子了,沒辦法,會場裡的氣氛不是很好,很多人低頭竊竊私語,上面開大會下面開小會,一點也沒有陳主任剛才講故事時的那種鴉雀無聲的氣氛了。
更有甚者,頻頻起身出會場去衛生間,反正大家來開會,專心聽人白活未免有點無趣,閒暇之餘當然就是抱著茶缸灌水了,反正論起灌水的功夫,官場中人的整體素質比之普通百姓要強出太多了。
陳太忠做報告的時候,也不見你們就這麼能上廁所!焦陽心裡悻悻地嘀咕,當然,他也知道,人家當時覺得故事挺精彩,憋著尿意不肯走,到了自己這兒沒啥可聽的,就覺得憋不住了——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吧?
事實上,他這麼想也是有點冤枉陳太忠了,有些人確實是去衛生間了,有的人是真的受不了他的報告,必須要出去轉轉清醒一下了,在這種大會上打瞌睡,沒準會有點後果呢,真的。
其實我也能講一些案例的,焦書記的心情,真的有點糟糕。
說句良心話,人在官場,一般接觸的事兒都不會太少,別人的案例其實也有,只是大部分的事情,是牽連到了體制內的一些事和一些人,不方便講,講錯了會得罪人的。
陳太忠也一樣,他總不能說自己為了火炬計劃的資金在省科委撒野,更不能講他關了門欺負郭宇市長。
張州的石材問題,他也不能講——雖然那是一個絕對拿得出手的業績,要不那就是**裸的撒野了,所以他只能將其替換為提前識破“土生油”這個騙局。
就連這個騙局,也是涉及到了林業廳的瑞根廳長,不過陳太忠不怕得罪瑞廳長,就講了,等到哪天去林業廳做報告的話,再將這個案例替換為“張州石材”,不就完了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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