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渾圓修長的雙腿勾勒得讓人目眩神迷,上身則是一件寬大的淺灰色羊毛衫,外面罩個淡青的緊身皮馬甲,配得有點不倫不類。
吳秋水見到陳太忠來,欠起身子點頭笑笑,然後又端坐進了沙發裡,看那樣子,短期內是沒有動身的樣子了。
原來唐亦萱喊我來,是讓我防他的?陳太忠一時有點明白了。想到這裡,他看吳秋水就越發地不順眼了,我靠。你跟文海勾結,我還沒跟你算帳呢。
有了這個怨念,他自然更是懶得理此人了,他掃一眼茶几,眼見唐亦萱地小手壺在她面前放著,吳秋水面前卻是空蕩蕩的,顯然。唐亦萱又沒有給這傢伙泡茶。
你丫還能挺著。臉皮夠厚的嘛,陳太忠也不理他,又拿個茶杯給自己沖茶,自己動手豐衣足食,當然,指望他幫吳副局長沖茶,那就太不現實了。
看著他忙忙碌碌地,吳秋水笑一聲。打破了屋裡的靜諡,“對了。上次還沒請教這小夥子的名字呢,市委辦的?”
“他叫陳太忠,”唐亦萱終於出聲正面介紹了,而且還帶了一點笑意,“才提了副處,呵呵,太忠。這是湖西供電分局的吳副局長。吳秋水,我小時候的鄰居。”
我知道了!陳太忠轉頭看一眼吳秋水。笑著點點頭,下一刻,端著杯子施施然地走了回來,只當是沒看見吳副局長面前少個茶杯。
“呀,這麼年輕的副處?”吳秋水臉上堆起了笑意,向陳太忠伸出個大拇指來,接著也學他從茶几下面拿個杯子去沖茶。
趁著他轉身,唐亦萱無奈地向陳太忠撇撇嘴,又翻翻眼睛:太忠,你看這個人,還真是不知道客氣……吳副局長一邊沖茶,一邊還問呢,“小陳,你家是哪裡地?”
“我父母親都是電機廠地,工人,”陳太忠知道,唐亦萱說自己是副處,就是在暗示吳秋水,蒙曉豔的朋友都是副處,你個副科,就不要向我打什麼歪主意了吧?
正是基於這個認識,他才有意強調一下自己的父母是工人,原本他就沒覺得工人家庭有什麼丟人的,現在為了證明,自己是沒有後臺,實打實地進步為副處的,自然更是要標榜一下了。
“電機廠的……工人?”吳秋水的身子,明顯地停頓了一下,然後,端著茶杯走回來坐下,輕笑一聲,淡淡地發問了,“是六二返的嗎?”
陳太忠一見他這副表情,又聽到這話,心裡登時大怒。
這種話,一般人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,不過,電機廠“六二返”地人很多,陳某人自然知道這話指的是什麼。
從五九年七月地那場大洪水開始,揭開了“三年自然災害”的序幕,由於城市居民實行配給制,而當時國家的物資養活不了這麼多人,不少工人就被遣散回鄉了。
直到六二年大豐收之後,國家發現,城市的工廠嚴重缺乏勞動力,又動員遣散的工人返廠,這一波人,就被叫做“六二返”。
當時沒被遣散的,都是有經驗的技術工人,被遣散地,大多是工作經驗差一點地,回鄉務農之後再回來,在有些人眼中,就更差了。
所以一些人提起“六二返”來,都是用一種很不屑的口氣來說話,似乎標榜自己素質高血統純正一般,潛意識地話就是那不就是一幫低素質的農民嗎?
吳秋水這話,就是有意無意地在侮辱陳太忠,當然,可以認為他只是隨口提提,但是看看他那個表情,實在不是隨便提一下那麼簡單的。
“是六二返的,”陳太忠火了,就開始胡說八道了,他笑著點點頭,“呵呵,而且,現在也是工人,掙不了多少錢。”
哥們兒家裡就是“六二返”的,還就是副處了,你咬我啊?切,你倒不是“六二返”,三十多了,不過也就是個副科嘛。
“哦,那可難得,小陳你進步得挺快的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