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是簡單的松露洗淨切片,將熱油淋上去——這油還不能是香油之類的,會破壞了松露的味道。
隋彪並不知道,這樣單吃松露的的行為,在歐洲都算得上奢侈,歐洲人吃松露,大多是土豆或者麵包裡夾雜一點,就覺得很有範兒了,而在國內,湯裡放點松露,是正常的吃法。
打個簡單的比方,髮菜很珍貴,大家都覺得髮菜湯是很好的美味了,但要是有人給你端上來一盤涼拌髮菜——這個肯定比髮菜湯強,難道不是嗎?
但是隋記享受不了這個味道,起碼暫時享受不了,他夾了兩筷子油淋松露之後,開始專攻辣子雞,又吃幾口之後,他發話,“太忠你找我,有什麼事說?”
“幹部下工地的事,我希望能成為考核指標之一,”陳太忠相信以隋彪的耳目,應該已經知道了這個訊息,他就乾脆利落地往下說,“我希望zhèng fǔ和黨委能達成共識,不下工地的幹部……不值得培養。”
“你這個話……說得有點絕對了,”隋彪只能報之以苦笑。陳太忠有意讓幹部下工地,這種倒行逆施的事情,早反應到他耳朵裡了,“現在咱們的幹部。要強調宏觀意識。”
“鬼的宏觀意識,現在的幹部,嬌氣到不得了,不肯下地,只願意坐辦公室了,”林桓毫不客氣地發話了,他今天能來這裡,並不是偶然。他是專程來支援陳太忠的,“不是我吹牛,再過十年……幹部能認清楚稻子和稗子嗎?”
“林主席,我不是很贊同你的話。”隋彪也喝了點酒,雖然不算酒意上頭,但他也能說點實話,“幹部職業化,這是趨勢……幹部就是幹部。他們不是農民工。”
“扯淡,”林桓一拍桌子,不滿意地發話,“二十年前你說這話試一試?那時候不管幹什麼。幹部都要衝鋒在前,哪兒像現在的幹部……只懂得享受在後。”
“幹部們學會綁鋼筋什麼的。有意義嗎?”隋彪拿這倔老頭也沒轍,只得無可奈何地解釋。“他們又不可能去工地上幹活,這是浪費同志們的工作時間。”
“班長,話不能這麼說,”陳太忠出聲了,“我考慮讓幹部們下工地的初衷,是為了幫北崇培養人才,丁總已經答應,派員幫咱們培養建築人才,但是這個人才一旦學成,很難保證不流動,北崇開不起太高的工資。”
“那這個可以納入……不對,”隋彪搖搖頭,斟酌一下詞句再次發話,“是這樣,你擔心人才流失,我贊同,但是咱們可以讓被培訓的人籤一個關於違約的協議。”
“班長你這個說法很好,我也考慮到了,”陳區長點點頭,然而他考慮的,並不僅僅是人才的流失,“但是這不能保證,學成的人才,會把自己學的東西無私傳授給別人,但是對幹部來說,不存在這個問題。”
合著咱們的幹部不但要下工地,還要回頭教別人?隋彪聽得越發地無語了。
“對啊,隋記你去視察工地,看別的工人鋼筋綁得不好,隨手一撥拉他,‘讓我來’,然後你露一小手,綁得又快又好,”林桓笑眯眯地接話,“那顯得多親民,多有範兒?”
“要讓我去打算盤,我肯定強過太多人,”隋記苦笑著回答,他最早就是民政局的會計,肯定有自己的職業技能,“沒必要門門jīng通?”
事實上,他很想說一句,掌握不屬於自己領域的技能,那叫不務正業,不過考慮到林桓這老傢伙話太多,也就不再多說。
“多學點技術有什麼不好的呢?”林主席果然不滿意了,“這樣才更容易跟群眾打成一片,才更能提升幹部形象。”
這種親民式的幹部,早就不流行了,我跟群眾打成一片,能保證我官運亨通、財源滾滾嗎?緊跟領導才是正經,隋彪心裡腹誹,臉上卻是不以為意地笑一笑,“我要真的去工地學習,別人還以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