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子心,我這病,沒得治了,你就別操心了,反正治好也是坐牢,就這麼死了也就算了。”秦有為看著自己的女兒,嘆著氣說。
“爸,你今年才50歲,就是坐八年的牢,也許表現好還會減刑,你出來,也都很年輕,有大把的時光,怎麼能說不治了呢?”子心坐在父親的床邊,看著自己的父親,短短的兩個月,父親居然都有不少的白髮了。
都是她不好,如果她不鬧出那麼多的事情來,父親工作時是不是會專心一些,如果他專心,那臨水大橋是不是就不會垮了?
“傻孩子,父母都活了一大把年級了,關鍵是你,你要好好的生活,不要像你媽媽一樣,讓人鑽了空子……”秦有為拉著女兒的手,絮絮叨叨的叮囑著自己的女兒。
子心默默的聽著,她知道媽媽其實不怎麼愛錢,可是就愛貪小便宜,人家送茶葉,她就收,以至於,人家的茶葉越送越貴,她受賄的金額也就越多了。
母親曾經好豪言壯語的說,她是清高的人,從來不收人家的金銀珠寶,她就收茶葉,愛喝茶的人品行都高。
誰能想到,這品行高的茶葉,最終害了她,那頂尖的毛峰,武夷山的大紅袍是真好喝,可是,也真貴啊,天價啊,都不知道母親是怎麼喝下去的。
秦有為保外就醫,子心想過要找份工作,可是,秦有為的病必須要做手術,而這一筆手術費,她又去哪裡籌?
張明輝曾說,他把店面轉出去,然後再把房子給賣了,這樣加起來,足夠60萬,然後他再想辦法找地下黑莊貸點高利貸,把腎買回來,先把手術做了再說。
子心搖頭,堅決的拒絕了。
她對張明輝真的沒做過什麼,幾年前,也就是打了個電話,綠林公司的老闆都換了好幾茬了,當初是誰給張明輝打的電話留給他的鋪位都不知道了,她怎麼好意思接受張明輝這樣的幫助呢?
而且,還要張明輝傾家蕩產的同時還要揹負幾十萬的高利貸?她怎麼忍心?又怎麼敢接受。
於是,她對張明輝說,不用,她還認識幾個朋友,現在案子結了,應該可以找以前的朋友借一點錢的。
張明輝夫婦對她的話半信半疑,不過仔細想想,秦子心以前到底是市長千金,說不定還是有些官員的子女願意幫忙的。
子心的確找過一些曾經的子弟,只是因為她曾經對子弟圈不是很熱衷,所以現在去找人家,人家都不給好臉色。
何況現在她的父母已經全部的落馬,她已經不是子弟了,而是罪犯的女兒,一點面子都沒有,找人家,要不就說沒有,要不就說行,我給你想辦法弄一萬。
子心聽了他們話心裡無比的淒涼,這些人,隨便在外邊包養個明星啥的,都是動輒10甚至幾十萬,而她跟他們借錢,卻還要想辦法才能弄一萬。
人情似紙張張薄,世事如棋局局新!
小時候跟著外公念《增廣賢文》對這句話總是記不住,記住了也總是不明白是什麼意思。
而現在,她卻在一瞬間明白過來,濱海的天隨著秦有為市長的全部落馬而翻過了一葉,聽說現在是新來的市長皆市委副書記的天下了。
新的領導班子成立,新的局面在開啟,據說臨水橋要重新招標,重新修建,而且要請世界名設計師來重新設計,爭取修建成一座最宏偉的建築,要趕超曾經秦有為力挺的菱格大廈,成為新的濱海市的標誌。
有錢有酒多兄弟,危難何曾見一人?
子心一直認為,自己的《三字經》和《增廣賢文》記得不好,因為她不喜歡背這些枯燥的東西。
可是,現在,這些她記得不好的詞句居然能在瞬間冒出來,幾乎都沒有去認真的思索過。記得父母在位時,誰見了她不是高興的給她打招呼,熟悉一點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