菜慢慢的朝樓上走去。
終於來到門口,他望著這緊鎖著的門,恍然間才想起,他沒有拿著這套公寓的鑰匙,其實,他自己都不知道把鑰匙扔哪裡去了。
手裡捏著這把菜心,然後站在通道口抽菸,最近煙癮大了一下,他也不知道為什麼,雪雁的眼睛換了眼角膜恢復光明後,他的煙癮卻愈發的大了起來。
其實歸根結底還是那雙眼睛,他總覺得不是雪雁的眼睛,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,他現在不喜歡那雙眼睛,所以就不願意見到雪雁。
一隻煙抽完,他才覺得沒有意思,就是來到這裡,也還是沒有意思,他沒有鑰匙,其實,就是手裡有鑰匙,他也不會開門進去的。
把菸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,靠在牆壁上覺得有些累,很快就到零點了,海邊沙灘上的煙花應該要開始燃放了,雪雁這會兒應該就等在那裡在。
可是,他到底還是沒有趕去,曾經和一個女孩在北川看過煙花,那夜的煙花絢爛得如同曇花一樣,他今生都不會再去碰觸煙花這個東西了。
雪雁肯定會失望的,不過沒有關係,他過幾天從夏威夷訂一束火鶴花給她就好了,反正她喜歡火鶴花。
覺得無聊,再次掏出一隻煙來點上,然後又來到視窗,只是很隨意的朝樓下看
他看見了,一輛輝騰車的旁邊,正站著一個戴著眼鏡的女孩子,那個女孩子仰起頭,正朝他這棟樓望著。走廊的燈早就熄滅了,他並沒有再次按開,那女孩子肯定看不見著樓上,不過他看樓下卻能看清楚,因為花園裡燈火通明。
戴著眼鏡,可是,她怎麼會戴著眼鏡?她明明……
子心,她是子心,是秦子心……
他幾乎是在一瞬間回過的神來,然後一把丟開手裡的菸頭,顧不得去踩滅,直接朝樓下奔去。
雖然快半年沒有見面了,雖然她戴著眼鏡,雖然她和他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,可是,他依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。
近半年來,他一直不允許任何人提起她,不允許任何人告訴他她的訊息,所以,她在他身邊銷聲斂跡了快半年了,他甚至想,以後,都不會再見到她的。
可是,她就這樣的出現在他的面前,她那剪短得跟蘑菇雲一樣的頭髮居然長到了脖頸,戴著個茶色的眼睛,看上去像個高中的學生。
他拼命的朝樓下跑,六樓怎麼這麼高,他有些煩躁自己住六樓了,早知道住二樓多好,二樓一下子就跑到了。
他終於跑了下來,剛跑出樓梯口,就看見子心彎腰上了那輛車,不到三秒,那輛車倏地一下就開遠了。
他站在那裡,一直緊緊的盯著車消失在前方,然後用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額頭,靠著樓梯口的牆壁上,又苦笑了一下。
怎麼可能是子心呢?子心的視力很好,她曾經在他面前誇過,她的視力是2。0,說開飛機都可以了。
是啊,視力2。0的秦子心,又怎麼會戴眼鏡?
再說,她也就是父母坐牢而已,她傷心難過或者生活沒有以前那麼寬裕,可這些,都不會讓她的視力下降吧?
即使她傷心到痛哭,可也不會哭成一個近視眼吧?
何況,她不愛哭。
他自嘲的笑了笑,真是的,那個女人,也值得他從樓下跑下來?
別說不是她,就算是她?他見著她說什麼?
他把她傷得很深很重,可是,她也把雪雁傷得很深很重,現在,他們之間,扯平了,也完全的結束了。
從今以後,只不過是陌生人而已,陌生人,還見什麼面?
想到這裡,他覺得自己最近有些空虛得厲害,心裡好像被什麼給掏空了一般,總覺得空落落的,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一般。
這是不是跟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