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眼睛,連體溫都不想測了,他沒有發燒,他自己知道,只要他睡著了,護士也就算了。有腳步聲走過來,清晰的響在房間裡,他雖然閉上眼睛,可也能感覺到那人越來越近,因為腳步聲越來越響亮。
其實腳步聲是不大的,主要是病房裡太安靜,安靜得地上掉一根針都能聽見,所以腳步聲於他來說,就顯得響亮了。
腳步聲終於在床邊停下來,他鼻子稍微抽了一下,怎麼有汗味,現在的護士這麼忙了嗎?在醫院這樣的地方,整天24小時開著空調的地方,居然還有一身的汗味?
他正想要睜開眼看看是哪位護士,卻有一隻手伸過來拉了他的手,他的心顫抖了一下,卻不敢睜開眼睛,他怕是夢,估計是夢遊。
手是她的手,他甚至觸碰到她無名指上的螺絲帽,可他還是害怕還是惶恐,怕萬一睜開眼睛的一瞬間,這隻手就消失,眼前空空如也。
那隻抓住他的手,接著另外一隻手覆蓋上來,他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自己的手心,她哭了,原來在夢裡她也流淚?
他慌忙的睜開眼睛,看著床邊的凳子上坐在她,臉頰上還有淚滴,眼眶裡卻是委屈,他慌了神,抬起手,用粗糲的指腹去抹她的眼淚。
終於,他的指腹觸碰到她的眼角,終於,她抓住他的手覆蓋在她的臉上,他感覺到她肌肉的真實,溫熱的液體卻在一瞬間湧上眼眶,他用全部的毅力抑制著不讓它滾落下來。
“子心……”他輕呼了一聲她的名字,手死死的攥緊她的手,顫抖著聲音問:“你怎麼去了那麼久……我擔心死了……”
“對不起,”子心任由自己的手在他的手心,望著病床上臉色蠟黃的他,然後拿出一個綠色的本本放在他的手心裡:“東子,離婚證我已經辦到了,星期一我就可以去領我們的結婚證了,對不起,讓你等久了。”
陸振東沒有看這個離婚證,而是側臉看著她,用手撫摸著她的臉,輕聲的問著:“子心,趕不回來,怎麼不給我打電話?”
子心稍微楞了一下,然後輕輕的開口解釋著:“東子,我前天傍晚剛下飛機,就在機場暈倒了,所以……”
“什麼?”陸振東聽她這樣一說,嚇壞了,趕緊用手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坐起來,靠著床頭靠背上,用手拉子心的手示意她坐上去。
子心即刻上床,剛挨著他坐下來,他的手臂就已經伸過來,把她緊緊的,緊緊的擁抱在懷裡,然後下頜放在她的發頂,聲音輕輕的傳來:“子心,究竟怎麼回事,你為什麼會暈倒在機場?”
“我是在飛機降落的時候覺得頭暈的,剛下了飛機我就拿出手機準備給你打電話,可還沒有來得及打,眼前就一黑,然後就暈過去了,再次醒過來卻是在機場醫院裡,而我的手機卻不見了……”
“你怎麼會暈倒?又在醫院裡呆了多久?”陸振東一聽她在醫院裡嚇得不輕,語氣急促的問:“那您檢查過了沒有,是什麼病?”
“我因為是晚上到的濱海,就在醫院裡呆了一個晚上,第二天去找的陳子男,他說他也不知道我的離婚證沒有辦下來的事情,因為當年他交給律師了,後來他陪我去找了那家律師事務所,事務所的人說那律師出國了,不過當年的離婚協議應該是交到民政局去了的,於是律師事務所的大律師又親自跟我去民政局一起查情況,這才知道三年前那律師是把離婚協議交到民政局局長手裡的,那時我父親剛剛被雙規,民政局的局長怕跟我父親的事情惹上麻煩,所以就連我的離婚協議也鎖在辦公桌裡了,後來他被調走,下一任來,他也忘記交給他,所以,三年前的離婚協議還安靜的躺在辦公桌裡在……”
陸振東安靜的聽著她的敘述,手臂越發的摟緊了她,並沒有打斷她,子心又繼續說下去:“東子,我是昨天下午17點30分的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