疲力盡。
血從手指縫隙冒出來,還在不停滴流。
“姑,姑娘……”年輕人喘兩口氣,皺緊眉頭道:“我爬山的時候摔了腿,能不能幫我包紮一下。”
陸安然誠懇道:“你的手還在。”
男人似乎沒想到陸安然說出這句話,驚訝的睜大眼睛,半晌痛心疾首道:“你一個姑娘家,竟毫無憐憫之心。可憐我傷重,不得動彈。”
長長哀嘆一聲,男人商量道:“要不然這樣,你替我治傷,我給你指條明路如何?”
陸安然:“你懂陣法。”
“略懂一二,夠走出這片迷林。”
陸安然頷首,在他以為必然妥協的時候,抬腳走了。
男子僵在原地,似乎不敢相信,好久才對著陸安然漸漸消失的背影搖了搖頭。
—
這一日,巳時不到出發,日暮西山才終於快到山頂。
陸安然感覺貼著身體的衣服溼了十餘次,又被風吹乾十餘次,筋疲力盡,渾身發軟,腿腳竟都不像自己的了。
“喲嚯嚯,是個小姑娘啊。”
陸安然一驚,一張肥大的榕樹葉後,伸出半張腦袋,臉黑,眼睛發亮,擠眉弄眼,不大正經的樣子。
樹葉顫動,先是一角白色衣袍露出來,然後身形一晃,整個人站在陸安然面前。
這是一位老者,不過因穿著白袍的緣故,顯得臉更黑,像被鍋灰均勻塗抹了整張臉,也襯的眼睛分外炯炯有神。
陸安然看出這身袍子與之前宣佈考核那位所穿一模一樣,想來是稷下宮統一制式的夫子袍,便規規矩矩行了個學生禮。
“嗯,跟我走吧。”說話的語氣,活像陸安然自己落進了他套的網子。
陸安然疑惑的跟在後面,稷下宮行事果真不可捉摸,到現在也沒摸到準脈,一頭霧水。
也不過在幾棵樹間轉了轉,下一刻,陸安然眼前豁然一片開闊平坦之地,最前面是一座黑牆紅瓦的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