勁但想不到原因,勸慰了他幾句,後來看他恢復正常了就沒想太多。
直到那天約好了一起吃晚飯,可我沒等到他,到了天黑還不見人影。我怕他出意外,一直找到後山,我看到……”
陸安然看不見徐紹開的神情,但聽到他聲音裡帶了點哽咽,有些艱難的說著:“……陰昴從外面找來一條流浪狗,正要壓迫烏卡和一條狗……”
那個場面徐紹開至今想起都怒不可赦,渾身發抖。
他無法想象,世界上為何會有這樣的惡人,簡直噁心到令人髮指。
因為徐紹開救了烏卡,也因為最難堪的一面已經暴露在徐紹開眼前,當晚烏卡把來龍去脈都說了出來,包括陰昴那一次次對他身體和心理上的侮辱。
“這是烏卡心底最不願意回憶的痛苦,如果不是為了替他尋找兇手,我不會揭他的傷疤。”徐紹開抬起一隻手捂住臉,始終背對著雲起和陸安然。
牢房裡氣氛沉重,一時間,誰也沒有說話。
良久,陸安然遲疑著上前一步,道:“即使你被冤枉成兇手,可能會被問斬?”
如果徐紹開一開始就對官府說了這些,無疑烏卡才是陰昴那個案子中嫌疑最大的人。
徐紹開搖了搖頭,腰桿挺的筆直,“這是身為朋友的道義,何況……”
烏卡已經很慘了,如果他不是兇手,徐紹開把烏卡的秘密吐露出去,那讓烏卡以後還怎麼做人?
陸安然垂目,清冷的眸中如起風般晃過一絲波紋,“我們在烏卡的房裡發現了臨摹過的驅魔符,和陰昴死時引魂幡上一模一樣。”
徐紹開整個人晃了一下。
陸安然道:“你心中有所猜測了吧。”
徐紹開仰起頭,無神的雙眼望著頭頂發呆,臉上表情變化複雜,最後轉化為不可抑制的沉痛。
陸安然知道,徐紹開現在的頹廢,不止被冤枉殺人,他對朋友赤誠之心,實在不想知曉自己所交非人。
而那個非人,又有著不同尋常的慘痛經歷。
離開前,雲起問:“烏卡床頭那件狼皮襖是你送他的吧?”
徐紹開放下手,慢動作一樣一點點轉過腦袋,“是。”
雲起微微點頭,道:“烏卡一直沒放棄,替你申辯。”
兩人從這間牢房離開,不久後,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大哭。
—
沉默的氣氛維持到雲起和陸安然再回到提刑司內堂。
“在想什麼?”雲起問。
陸安然抬眸:“你為何還沒有放徐紹開。”
雲起眨了眨桃花眼,故作不知道:“兇手還沒抓到,徐紹開仍舊沒擺脫嫌疑啊。”
“烏卡不是……”陸安然剛開口幾個字,靈光一閃,道:“你不會打算……”
烏卡一死,雲起派人去他房裡搜查的東西足夠說明他是殺害陰昴的真兇,也就是烏卡仿照之前的殺人案,想要栽贓給連環案兇手。
而烏卡之所以被兇手盯上,因為徐紹開替烏卡入獄,某種程度來說,烏卡算是背信棄義。
但云起現在這個意思,好像並不打算公佈烏卡殺害陰昴的案情事實,倒像要隨著烏卡所為歸入連環案中。
“你因為同情?”烏卡很慘,但陸安然不覺得雲起是這樣優柔寡斷的性格。
雲起勾了勾嘴角,“朝廷和蒙州七郡現在都不適合有太大動作。”
陸安然瞬間明瞭,這案子不單是烏卡和陰昴,牽涉的是他們背後的蘭州郡和安夏郡。
“不過慘也是真的慘,慘成烏卡這樣,活著還不如死了。”雲大人搖頭感慨道:“陰昴實屬活該。”
常年累月的欺凌像是冬雪層層累積,最後那件事猶如壓折樹枝的最後一片雪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