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霽解釋是他故意所為。
如果提刑司出手救人也只能私底下,但是祁尚正大光明帶一隊人前去更方便,尤其他發現定安郡主也在裡面之後,就更不能輕易出手。
“蘇某有愧,若不是繞這一圈,陸小姐就不會受傷了。”
陸安然並沒因此氣惱,頷首道:“蘇公子考慮周到,而且祁參領這樣一來,定安郡主日後也會有所收斂。”
蘇霽訝然,在他心裡女子再明事理總會有幾分怨氣,陸安然神色平靜,反而還分析起利弊來,從她口吻語調窺探,她所說確為心中所想,不由得令蘇霽看著她的眼神都有些變了。
“陸小姐這點可以放心,定安郡主心胸狹隘,這回吃了大虧,想必現在最恨的是鹿陶陶。”
蘇霽一笑,“而且,過了後日,定安郡主恐怕沒有心思放在其他事物上。”
陸安然不解:“為何?”
“南宮止要回來了。”
定安郡主痴戀武安侯世子南宮止,鬧的王都人盡皆知,陸安然亦有所聽說。
照理說,兩人身份家世也登對,以皇帝對定安郡主的寵愛,也該成全她才對,但皇帝卻遲遲沒有下賜婚聖旨。
武安侯世子名聲遠揚,才華橫溢,少年身入內閣,前途無量,多少女子暗中傾心。
然而,定安郡主欽定的夫婿人選,王都閨女就是有心也無膽,以至於南宮止十九了,依舊沒有婚配。
蘇霽告辭前,對陸安然說道:“世子讓我替你找的護衛,你先見一下。”
門一開,一道矯健的身影邁步進來,暗紅色的勁裝,腰帶束出細腰,一束馬尾英姿颯爽。
來人特意站在屏風邊上,讓陸安然能看到的地方。
陸安然看著身姿筆挺,側臉秀氣,然眼角眉梢可見英氣,眼底劃過一抹驚訝——居然是女子。
“無方雖為女子,手下功夫不錯,陸小姐儘可安心。”蘇霽道。
直到蘇霽走了,陸安然才回過神,和無方兩人面面相對。
“無方是真名?”
無方搖頭,又說:“只有這一個名字。”
陸安然感覺這裡面應該有故事,但並非每個人都必須將自己的隱\/私都暴露出來,既然能在雲起手底下,說明這人可信。
端看女子眉峰冰冷,隱帶煞氣,又和祁尚那種戰場廝殺的氣勢不同,而是遊走在黑暗的殺戮中,融入骨血的冷漠。
雲起不在,蘇霽扔下人就走,陸安然也只好暫且收著,道:“我讓春苗打掃一間房出來,天色不早了,你先下去吧。”
無方垂眸,遮住一雙凜冽寒眸,“是,小姐。”
陸安然揉著額角,被攻擊過的大腦似乎又隱隱發疼。
墨言是個糙漢子,性子又沒臉沒皮,嘴上雖不情願,但陸安然知道他是還報自己當初救命之恩,故而指使起來沒有任何負擔。
無方不同,她是女子,也不像春苗那樣,本身是陸家家生子。無緣無故的,總不能拿對待墨言那套指揮她做牛做馬,一時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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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三,上巳節。
春嬉,祭祀宴飲,曲水流觴。
那日踏青受襲後,陸安然在家足不出戶的休養了好幾日,只看書寫字,偶爾做藥製茶,也算閒情雅趣。
期間春苗總會把外面的小道訊息帶回來。
比如二十八成均書院開課,請了舞獅隊登高,好好熱鬧了一番。她還看見陸二小姐,做派愈加像江南人士外,身邊結交的小姐也更多了。
再有一件大事就是武安侯世子南宮公子回王都了,那場面比成均書院門口舞獅還熱烈。
“全城的姑娘都去了,街上啊,酒樓飯館啊,連矮牆都爬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