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又不怕你。”鹿陶陶啃完把果核往外一拋,拿袖子擦手心,歪仰頭道:“幹嘛看著我,心裡有鬼啊?”
雲起目光發怔,眼底透出一絲迷亂。
他其實來得及的。
趕過來時,紅鬍子正要對陸安然出手,他剛要用輕功飛躍,餘光掃到一抹藍影,硬生生地憋住了,以至於眼睜睜看著陸安然被紅鬍子強拽下去。
“是因為南宮止吧?”鹿陶陶歪了歪腦袋,猜測道:“你不想他發現你不僅不是個遊手好閒的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公子,反而深藏不露?”
雲起神色晦暗,滿腦子都是陸安然那雙澄澈清透的眼眸,明明她當時沒看到自己,卻總覺得她在看,眼睛裡充滿控訴。
本不該在意,可偏偏就在意了。
雲起緩緩升起手,手掌蓋住心口的位置,那裡好像空落落的,缺少了什麼。
“你喜歡她?”
雲起一邊眉頭蹙了蹙,聽著鹿柚柚又重複了一遍,“你喜歡陸安然?”
雲起沉默,卻想起那個淡然從容的女子用最尋常的口吻說著:
“我從來沒學過,不懂悲憫為何物。”
“活人很複雜,遠沒有死人簡單。”
“死者是世上最直觀誠實的人證,身為仵作當不可輕易辜負這份無聲託付。”
……
如果記得這些,記得她每一句話,是不是代表了喜歡?
雲起臉上幾番神色變化,最後慢慢沉澱下來。
是,他喜歡陸安然。
鹿陶陶嗤笑一聲,好像自問自答,“喜歡又有什麼用,你沒有出手救她,不過是因為她在你心裡沒那麼重要而已。”
若喜歡一個人,哪裡來那麼多權衡利弊。
她說著這句話,也沒有看雲起,反而抬頭仰望夜空,似乎想到什麼,發出濃烈的不屑嗤聲,像是自嘲,但若細看,分明有一絲痛色閃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