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多扔下一句世事無常。
觀月扯了扯韁繩,讓馬匹換個方向,胖馬甩了甩馬頭還不大情願,觀月好說歹說,“前面過不去啦,咱們換個方向走,很快就能到家,不然待這兒白費功夫不是。”
鹿陶陶嘲笑道:“觀月,你這兩天去學了馬語,還是和胖嬌嬌結拜兄弟了啊。”
觀月無奈,他不是沒辦法麼,這馬跟成了精一樣,你說好話還是壞話它還能聽出來,動不動給你尥蹶子。
當然,最最最重要的一點是,你得看看馬主人是誰,他能不對馬好一點嗎?
馬車一晃,窗簾子被風盪開一半,陸安然無意中往外看了一眼,忽而眉心一緊,“等一下。”
觀月執著馬鞭的手都抬到半空中了,連忙停下問道:“陸小姐,怎麼了?”
陸安然伸手完全撩開簾子,看清楚之後二話不說起身從馬車往外走。
其他人全都莫名其妙,唯有云起默契相隨。
這邊負責打撈的除了京兆府衙役還有護衛營一隊人馬,領頭的還就是大家老熟人祁尚。
祁尚站在岸邊眉頭緊鎖,太陽曬著,似乎面板比以前更黑了,他雙目一動不動盯著行動中的船隻,因而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旁邊來人。
“祁尚,你們護衛營還挺忙啊,除了維護王都城外安定,連打撈這種活也要搶著幹。”雲起甩著摺扇,嘴角噙著一抹淡笑調侃道。
祁尚轉頭,眼底流過一抹驚訝,“雲世子,陸姑娘。”
陸安然頷首示禮,正想問話,祁尚先急著開口說:“你們回來就好了,不知兩位可知,鳳小侯爺出事了。”
雲起點點頭,“我們正是為此而歸,不然我還準備和安然兩人去竭海遊覽遊覽海底風景。”
祁尚一時啞口,半晌道:“小侯爺如今叫京兆府關押起來,我去找過袁大人,他說不方便見人。”
雲起挑了挑眉頭,“你和鳳傾關係真不錯,聽說你月底成親,去天牢不怕沾染晦氣麼。”
祁尚一擺手,“純屬無稽之談,我和小侯爺相交一場,作為朋友,見到他有難,能幫自然要幫一把。”
其他的不適合多談,轉而說到這起墜水案子,陸安然順勢問道:“不知墜馬的是誰,家屬可在這邊?”
祁尚往斜對面一指,“那人名叫馬才明,騎馬墜入池塘的是他家人。”
陸安然的神色有一瞬間恍惚,剛才遠遠看到馬才明站在兩位衙役身邊並且面露焦急,她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,只是想著不會那麼巧,便也按捺住性子。
祁尚見她表情不對,“陸姑娘難道認識他?”
陸安然抿唇:“我能否將他喊過來問幾句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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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曰池塘,但活水引自七星河,暗流不小,而且這個池塘挖得深,又有經年淤泥填塞,與一般府邸中的池塘不一樣。
府衙和護衛營的人廢了很大勁,終於摸到了掉下去的馬匹,又花了不少功夫將之拖上岸,馬已經死透了,然而人並不在馬的身邊。
陸安然往死馬看了幾眼收回視線,對著愁苦滿面隨時要哭出來的男人問道:“緋煙怎麼想起獨自騎馬出門,又怎麼無端墜入水中。”
馬才明失神看著手上溼漉漉的紙,這是剛才衙役從馬匹旁邊的布兜裡翻找得來。
他許久才回神,抹了一把臉說道:“是我不好,早上出門太過慌張,忘了拿契書,煙兒知道這樁生意對我很重要,她一定是為了給我送契書來的途中出事。”
但是馬為什麼突然失控馬才明不知道,“這匹馬買了沒多久,用來套馬車的,只是車架還未做好,所以暫時只有馬養在家中。性子一向很溫順,所以我也想不通怎會如此。”
陸安然沒有再說話,盯著起伏不斷的水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