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芙以永寧縣主的身份受到祁府關照站在頭一排,陰天黃昏時,祁府大門口點起了大紅燈籠,與豔紅色的喜轎對應,將滿堂映成紅色。
媒婆唱完詞,新娘遲遲沒有動作,大家正覺得奇怪,歡呼聲都似乎停滯了一瞬,隨著女方媒婆伸手拉扯又再次鼓掌吆喝。
誰知這一扯,新娘頭蓋被拉扯下來不止,連頭都跟著掉落。
骨碌碌一路滾到洪芙腳前,蒼白麵容上血紅色大嘴裂開一個大笑,後面頭髮拖了滿場。
人群霎時死寂。
洪芙瞳孔驟縮,呼吸提到嗓子口停住,腿一軟,腳不經意踢到頭,那頭又滾了一下,整個埋在了一堆頭髮當中。
洪芙低頭看著鞋尖上的血,撐不住往後仰倒。
前排夫人小姐全都往後退,洪芙背後沒人支撐直接狼狽摔到地上,連帶著把鳳雪也拉躺了。
祁家再周到,此刻也顧不及洪芙等人的狼狽,祁夫人兩眼一翻直接暈厥過去,祁家上下又一團亂。
祁元乾臉色一變,幾步走到祁尚身邊,嗓音也有些不穩,“怎麼回事?”
祁尚眉心擰成一個‘川’字,死死盯著地上那顆人頭,緩緩搖了搖頭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死人了!!!”媒婆終於喘過氣,大張的嘴巴找回聲音,嗓音刺破長空:“新娘死了——”
這句話一出,現場亂起來,有人跑有人暈倒,也有局外人好奇來張望。
現場官員不少,都見過世面,不會因為一個死人風雲變色,只是好好的喜宴出現死人就算了,這個死人還是新娘子……
所有人看向祁家的眼神都不對勁起來。
“遏之!”祁元乾一把抓住祁尚,強迫自己冷靜,“你接回來的新娘為何……”
祁尚這回沒有回答,輕輕推開父親的手,一步步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新娘那顆頭旁邊。
洪芙已經讓人扶走,這裡只留下地上的一灘血跡,還有埋在長髮中的頭。
人群裡反應最快的數袁方,“雲世子,陸姑娘,你們兩個在這裡正好,術業有專攻,其他人亂動未免破壞現場,不如由你們前去探查?”
這聲音不高不低,恰巧現在無人說話,便顯得格外明顯,大家有志一同的隨著袁方看過去。
雲起就罷了,在場官員哪個不知提刑司破案全靠他身邊那位叫蘇霽的手下,他們更好奇沒見過但是名聲鵲起的陸安然。
吏部尚書和身邊人私語:“蒙都那位小姑娘?”
禮部侍郎範前攏著袖子點頭:“嗯,長得挺精神。”
然而戶部尚書老眼一抖落,“穿得這麼素,蒙都不富裕啊。”
……
袁方抱拳往上抬了抬,“既然大家都這麼想,雲世子您就別謙讓了。”
雲起再一次見識袁方的無恥程度,側眸看向陸安然。
暖紅燈籠照在陸安然眼底,那抹光映成躍躍欲試,她從袖袋裡抽出一副鹿皮手套,平靜無波地緩緩戴上。
雲起詫異:“……為什麼你赴喜宴還要帶這個?”
陸安然頓了一下,隨後道:“習慣了。”
雲起認真思考了一下,如若哪天洞房花燭夜,寬衣解帶情意正濃時,陸安然也像現在這樣……
他認為應該找個時間慎重地談一談這個糟糕的習慣。
有人主持大局很快混亂的場面穩定下來,而且今晚不少祁尚的同僚前來,這會兒主動幹起了護衛軍的活,將無關群眾攔在外面不讓靠近。
至於赴宴的貴婦千金,祁府家丁請人進裡面稍作歇息。大多人被嚇壞了,雖不情願留在這裡,但礙於祁府遭遇禍事,也不好當場發難,顯得自己沒有教養。
還有一部分人怎麼都不肯入府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