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不是讓你做媒的時候,不用一味地奉承人。”
“我說的可都是實話,王都城誰人不知,蘇小姐還是出了名的第一才女,能給她說親,也是我王媒婆的榮幸。”王媒婆喟嘆道:“要不是蘇小姐出事,往後我將這樁姻緣單拎出去一說,多給我長臉。”
“你說親的時候,她可表現出不情不願?”
“沒有,蘇小姐名聲響,卻是個知書達理的人,對我們這樣的人都客客氣氣,是個好姑娘。”王媒婆再次感嘆好人不長命,盡遇歹事。
“你提起祁家人時,蘇小姐是什麼態度?”
王媒婆仰著頭想了好一會兒,“沒什麼特別,年輕姑娘家說到未婚夫婿多半害羞,只不過蘇家小姐更落落大方點,總是微微笑著,也不搭話,全是蘇夫人做主。”
陸安然見過的蘇湘湘有才氣更有傲氣,和媒婆口中完全不一樣,倒像是兩個人。
雲起用指骨骨節輕叩桌子一角,眸色略帶思索,“我聽說蘇小姐本住在唸雲院,你們又去的雲端院迎親?”
“是這麼回事。”成親事多容易混亂,但蘇家那天格外亂,因此王媒婆記憶特別清楚,“蘇夫人都不知道蘇小姐臨時住在另一個院子,我趕大早撲了個空,找了一圈才知道她夢魘換了地方,這麼梳洗打扮差點誤了時辰。”
之後男方迎親隊伍來了,蘇家人忙忙亂亂居然忘了讓人去雲端院,“迎親換地方,親事不吉利,我跑去跟男方那邊的劉媒婆一合計,不如把花轎抬過去,將新娘送回念雲院,再由祁家接回去。”
王媒婆那日兩個院子連著跑了好幾次,差點跑岔氣,“背新娘上轎的時候都腿軟,在院子裡休整了好一會兒,等我追過去,幸好他們半路被耽擱了,還沒進念雲院。”
雲起笑說:“蘇府真大,隔兩個院子而已,這點路還能被什麼耽擱?”
王媒婆忽然轉為神神叨叨,“說來這場姻緣可能結得不好,從頭開始一路出錯,蘇小姐從雲端院出去後,經過一個鯉魚池,好好的池子一條鯉魚忽然跳出來,驚嚇到最邊上的丫鬟,那丫鬟差點溺水,幸好池子淺,又有會水的人將她救起,當時還道鯉魚跳龍門是個好兆頭,如今想來,全是不吉利的事兒。”
京兆府的審問記錄裡可沒有這一出,陸安然問道:“你前次沒說?”
“這還有啥說頭,又沒出多大事。”王媒婆身體往後靠了靠,唾沫橫飛道:“就是放到現在我尋思著,或許池子裡住了個水鬼,專門趁人經過的時候拽腳往水裡拖,那丫鬟定是叫水鬼纏住了,又把晦氣帶給蘇小姐,難怪蘇小姐好端端死在花轎裡。”
對於王媒婆往鬼神這邊扯,陸安然和雲起卻都不相信,反而感覺事出有因必有蹊蹺。
“花轎停了多久,救那丫鬟的時候,是不是蘇小姐旁邊無人?”
王媒婆眼珠子往下露出沉思,拍掌道:“我追過去也就盞茶功夫,好傢伙,跟水裡拖出條人魚似的,幸好穿得多,否則清白都給毀了。”
別的都好說,就是王媒婆一張嘴巴拉巴拉太能說,等她繪聲繪色描述完落水丫鬟後,才說道:“有人突然落水肯定是把其他人都嚇壞了,一頂花轎停在那裡,一時間誰還顧得上?還是我喊了一聲,才把那些個人喊回來,該回去換衣服的換衣服,該送嫁的送嫁。”
陸安然:“期間蘇小姐沒有說過一句話?”
“沒有。”王媒婆搖了搖頭,壓著眉頭嘶一聲,“姑娘一說好像是有些奇怪,怎麼也該問一聲才對啊。”
她靈光一閃,叫道:“喲!不會是那會兒出的事,叫人給……給砍頭了?”
雲起反問,“若有人跑出來殺人砍頭,即便大部分人目光都放在池子邊上,會一點也察覺不到嗎?”
王媒婆想了想,“對啊,不應該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