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桑瑾的軍隊在北燕城和大寧交上手,雙方以灤安府為中心拉開戰線。
這座大寧朝中不起眼的府城,一下子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。
灤安府地勢險要,東倚山,西靠河,南邊百里平川,北面山巒起伏,子桑瑾想要攻入,一時半會還真的有些難為。
大寧朝的守將也這樣想。
可是就在當天傍晚,箭矢破空,不等城樓上的人喊戒備,忽然擂鼓震天,大批計程車兵呼嘯著衝向城門。
守將剛揮手勢,旁邊一人無聲無息倒下,他頓時就驚了,“哪裡來的弓箭手?!”
底下士兵尋了半天,好不容易找到,手指遠處,“將軍,您看那。”
守將難以置信,“一百丈之外……”
旁邊副將倒是想到一件事,“聽聞千赤製造出一種弓弩,射程最遠可達一百五十丈,莫非就是這個?”
守將黑著臉道:“前朝太子居然勾結千赤小國。”
離城十五里,營帳內某人打了個噴嚏,繼而朝天破口大罵,“你才是千赤人,你們全家都是千赤人。”
觀月看著這人不拘小節地擰了把鼻涕隨便一甩,然後拿衣袖一抹,形容相當猥瑣,“你怎麼知道他們在罵你?”
那人嘿嘿一笑,“定是嘗過我這改良過的九牛弩的厲害了唄。”說完開始摳鼻子,摳下來的鼻屎往嘴裡塞。
觀月差點吐出來。
要不是世子讓他盯著老貓,說此人出自市井狡猾至極,否則他早就受不了了。
當初老貓做假幣模板能做得那麼栩栩如生,雲起一下子覺得這人是個人才,只是沒用對地方,之後跟金具敏兄妹談好交易拿到了假九牛弩的圖紙,便讓暗衛去尋找老貓。
一個多月前抓到人,雲起叫人把圖紙拿給老貓,不料還真叫他給琢磨出來了。
老貓得意地翹著二郎腿哼小曲,“千赤小國算什麼玩意兒,還不是從我們老祖宗這裡偷去的,唉,還是我們沒保護好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啊。”
觀月無語,“最好你能保持這份自信,今日的攻城戰至關重要。”
老貓抬了抬眼皮,老神在在般說道:“急什麼,你且看著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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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九牛弩的橫空出世,這場攻城戰的天秤逐漸往這邊傾斜,不過大寧那邊的守將亦非浪得虛名,仍在負隅頑抗,短時間內很難打下來。
子桑瑾和眾將商議完一人坐在軍帳中,匙水走進來,“殿下,隸城的信。”
子桑瑾倏然抬頭,“拿來。”
匙水臉上多了半邊銀色面具,他和花嫁在蕭疏離開後裝作狼山營的人趁亂跑出皇宮,不過花嫁一個女子到底還是被認出來了。
匙水回頭再去找人的時候,花嫁被一杆長槍定死在宮門旁邊的城牆上。
之後匙水千難萬險才逃出王都,見到子桑瑾的時候渾身是血差點沒救回來,幸好半路上遇到了一位醫女。
說來也巧,這女子不是別人,卻是當初離開王都的禾禾。
禾禾的身邊還跟著無罪,最開始禾禾還會趕人,但是怎麼都趕不走之後就由著他去了,禾禾本性善良,她知道無罪只是興王妃手裡的一把刀,漸漸地,原本不多的戾氣也消散了。
匙水半張臉被削掉了,深可見骨,因而戴上半張面具。
看完信,子桑瑾眼底露出一抹沉思。
匙水道:“孟刺史是否不願相助殿下。”
“倒也不是。”匙水是子桑瑾的心腹,沒有什麼不好與他說,“孟刺史要我娶孟小姐,他日如果是我得了天下,必許孟小姐皇后之位。”
孟學禮在經歷帝丘一案的牽累後徹底明白權利的重要,如果皇帝身邊沒有自己靠得住的背景,不論官坐到了什麼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