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卑職根據雜草折斷的印子往下找,走到一半印子中斷,邊上是懸崖。”
袁方擰眉,“你是說,兇手從懸崖上下,而且還從底下搬著屍體上來?”
楊力道:“懸崖過於陡峭,卑職試過繩索不能將人放下去,故而卑職準備明日帶人繞過山頭,去懸崖底下找找線索。”
袁方拍了下桌子,“對了,護衛營又送來兩具屍體,你去查一下他們二人,看看和白虎營那兩個有沒有什麼共通處。”
全都安排下去後,袁方依舊心事重重,司錄勸慰道:“大人,年初王都城的兇殺案鬧得人心惶惶,最後在大人手下還不是很快破獲。”
袁方壓住突然亂跳的右眼皮,“不一樣。”
司錄問:“哪裡不一樣?”
袁方沒有回答,心裡則是說:殺幾個百姓和殺軍營裡的人怎麼能一樣,如今連護衛營都被動了,這是直捅皇城心臟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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浚縣
二皇子子桑皓將看完的信放到燭火上燒掉,隨著火星閃爍,腦海裡諸多想法一一閃過。
隨著最後一角撲入火中燒成灰燼,子桑皓雙手交握放在桌案上久久沒有動作。他側臉被火光照得通紅,只是相比起從前,如今年輕英俊的臉龐多了些晦澀不明,眼睛裡包含別人看不懂的深沉。
良久,子桑皓開口道:“回覆母妃,再等等。”
送信的暗衛跪地領命,開門走出去。
夜幕漆黑,星辰散落在黑暗的夜空裡,或稀或稠,四周寂靜無聲,連蟲鳴都暫歇號角,躲到草叢裡睡眠。
直到身體坐到僵硬,子桑皓才動了一下,從暗格裡拿出另一封信。
信奉上幾個字書寫得有點奇怪,像是慣用右手的人用左手寫出來,也像是剛學會寫字沒多久的孩童,一筆一劃極為用力且生疏。
子桑皓抿緊唇角,猶豫再三後開啟信奉,裡面的內容很簡單,一句話,一個地址。
這是千赤國攝政王金虎的來信,子桑皓在兩天前收到,他暗中派人去信件上的地址看過,那裡暗中藏著金虎的人,也是金虎給他的一份誠意。
看著紙上筆跡幼稚的字型,子桑皓完全沒有覺得好笑,反而心裡像壓了一塊石頭般沉重。淑妃來信催促,與金虎不謀而合,可是他尚沒有想好。
一旦動手,勢必背棄他的父皇,再沒有回頭路。
到時候——
成則不用說,便是君臨天下;敗則性命不保,遺臭萬年。
子桑皓深吸一口氣,最後還是摺好信重新塞回去,把它推入暗格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