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凌晨走的時候,他還在美滋滋地做著頭髮保養呢。
她就出門了那麼一小會兒,眨眼沒見,他就到了要借酒澆愁的境地了?
時絨在他旁邊的石凳上坐下,試探問:「是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
白亦仰頭默默喝酒,搖頭,不肯說。
時絨沒多勸,耐心陪了他幾杯。
等到第五杯酒下肚,白亦捏著酒杯原地頓住了,眸子有一瞬間失去了焦距。
時絨放下酒盞,明白,這是火候到了。
「嗚——」
他變臉似的,情緒一瞬就調動了上來。扒拉著石桌,神情之悲慟,彷彿暮年喪子,「可憐,可憐啊我的絨崽!」
時絨尚未反應,
被他一把拉住了袖子,生拽了過來。
白亦一遍又一遍地薅著她的頭髮,望著她的臉,直落淚:「在浮華山還沒過幾天好日子呢,怎麼偏是這樣的命呢……「
時絨被他實實在在奪眶而出的眼淚嚇傻了,一時都忘了掙扎。
半晌,僵硬地抬手蹭了下他的眼角:「幹嘛呀,哭什麼?」
「我心裡難過。」
白亦眼眶子裡淚嘩嘩的,壓著顫抖的嗓音,低聲,「我給你卜了一掛,卦象說你是個炮灰短命鬼!還一生不羈愛作死,這可怎麼辦喲……」
時絨頓時擰眉:今天本來高高興興的,怎麼突然說這種話?
時絨:「你醉了吧?」
白亦從不卜算人的未來與命格,說是怕折壽,所以沾都不沾這類占卜,怎麼突然給她算了一卦?
「確實,我現在頭暈得厲害。」白亦雙眼發直地點點腦袋肯定道。
「但卦是真的。」
「白髮人送黑髮人啊!」他轉頭,又捂著嘴,泣不成聲,「天哪,我的崽呀,你命為什麼這麼苦呢!你要是走了,可叫為師一個孤寡老人怎麼活啊……」
時絨有點麻了。
奪過白亦手中的酒杯,換了杯醒酒湯上去:「我不信。除非你告訴,我是怎麼個炮灰命法?」
頓了下,又捂住他的嘴:「等下!你還是別說了,不是說會折壽嗎?」
白亦撥開她的手:「……放心,看你這區區小炮灰的命,頂多能折我半刻鐘的壽,不礙事。」
時絨:「……」
我謝謝你。
白亦醉眼朦朧,悲切著道:「中洲之內,萬國並立,天下戰亂分割得太久,位面即將迎來氣運之子。號令群雄,一統中州。」
「但目前的氣運之子尚處於成長期,命格未定,不確定是具體的誰。據我推演,這一屆青雲會,便是各位氣運之子嶄露頭角之時。而你的命格,便是成就那些氣運之子們的墊腳石,炮灰一樣的存在。」
「炮灰命格的分量太輕,我甚至算不出你具體的死法。只知道你會因那些大氣運纏身之人而死,但凡與他們相遇,大機率活不過一刻鐘。」
時絨一聽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,登時搖頭拒絕三連:「不會的,不可能,不能夠!」
「且不說什麼炮灰命格。雲隱仙府的十六個名額恐怕早就定了,掌門怎麼都不可能讓我這個三靈根資質的人上啊?我參加不了這屆青雲會,老老實實呆在浮華山上,不與他們相遇,就不會有問題了吧?」
……
時絨今天當著程西的面隨口胡嗨說自己會考慮,實則心裡清楚得很,青雲會可不是什麼玩鬧的地方。
她如今身處的這片中州大陸,自有史冊記載以來便群雄割據,萬國林立,從沒真正統一過。
中州大陸地幅遼闊,物產資源豐富,生物多樣性保留得極好,直接導致了這一時代中,妖族、精靈族、人族同臺競技。
人族又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