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絨抿回嘴,背過身去抱著自己的膝蓋,憤憤道:「又不是第一回 ,親都親過了,您還計較這些,可真小氣!」
「……」白亦可算是知道什麼是蹬鼻子上臉了。
從前還多謹言慎行的一個乖徒兒,自告白之後,人說話做事就徹底放開了。
隔三差五的撩撥也就罷了,他若有不依的,她反倒要生氣,他真是找誰說理去。
白亦對她的言論表示震驚:「這是能隨便大方的事兒嗎?」
「……」時絨背過身不看他,硬氣起來。
白亦便沒了轍,給她梳理濕濡的發,又低聲哄,「怎麼還氣上了?我也不是怪你。」
滿是惆悵道,「離登船的時日不久了,你再不多看我幾眼,以後很長一段日子都見不著了。」
時絨怒容一滯,被這話狠狠戳中了。
微微側過身:「……那您還沒說您怎麼了。」
白亦:「道心不穩。」
「怎麼會?!」時絨徹底歪過腦袋來,焦急:「師尊好端端的,怎麼會道心不穩?」
她的漂亮的杏仁兒眼圓睜著,茫然又清澈,透著兩分在旁人面前不曾體現過的依賴與歡喜。
白亦深深地望著她,心口悸動的同時,輕輕刺疼了兩下。
心中低嘆:就是因為這樣才不穩呀。
……
見他久久不答,時絨也沒有死心眼地繼續追問緣由。
捏了捏他的手,更著緊的是他的安危:「那要緊嗎?嚴重不嚴重?」
「不要緊,不嚴重。」
「您可別誆我!」他說得太輕鬆,時絨反而不信了,「若是不要緊,您怎麼會不上遠航船?」
之前去一趟青雲會他都要貼身跟著的,這次去出海,他反倒不跟了是什麼道理?
「確實不要緊呀。」 白亦無奈,「我什麼時候騙過你?等你到了我這個境界試試,想出點什麼事兒都難。」
「那您為什麼非要在這個時候閉關?」
時絨唯獨在這個問題上不依不饒,生怕自己遠洋一趟耗時太久,萬一師尊有個什麼變故瞞著不肯告知。到時候事發突然,她都趕不及回來,可不得活活急死去!
白亦一邊被追問著,不知如何解釋,一邊又覺得被她這樣纏著關心的感覺實在是好。
耐心解釋道,「載著大部隊的遠洋船走得慢,會在海上航行很久。這一段時日船上有大乘期坐鎮,不會出問題,我去了也是浪費時間,不如趁著這一段時間好好靜修。」
「我留下不是因為境況要緊,而是因為心急,想要快些穩固境界,好——」
白亦垂下眸,臉紅地隱下沒說,也不能說。
抬手替她拂去腮邊的發,「等我好些了,就去找你。」
「真的?」時絨狐疑。
「真的。」
師尊登頂之後,修行並不勤,多少年了才見他閉關一次。
這會兒怎麼還見縫插針地,卡著遠洋船航行的時間去穩固境界?
心急什麼呢?
可又想,人家好歹是中州第一,縱然退休養老多年,如今大難將至,他偶爾又有了奮發的念頭也說不定的。
時絨在心裡自圓其說,嘴上卻不肯輕易放過:「那您親我一個我就信。」
白亦:「……」
時絨退讓一步:「實在不行我親您也行?」
……
時絨又吃得香豆腐一塊,美滋滋地從師尊的院子裡翻出來。
魯迅大師誠不欺我,開窗理論實在好用!
剛一落地,就與吃著夜宵路過的玄姣四目相對。
玄姣沒想到這裡還能有人竄出來,悚然一驚:「!!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