律極揚起手,手顫抖著,最終還是無力的垂了下去。
“是啊,我不能對你怎麼樣。”
耶律極苦笑:“你這樣敷衍我,我雖然生氣但我能怎麼樣呢?你是父皇派給我的南面宮宰相,當初你來我身邊的時候我就清楚的知道,你是來輔佐我的,也是父皇派來監視我的。相信,這些年我的一舉一動沒少透過你的嘴巴告訴父皇知道吧?雖然我這些年對你很尊敬,甚至視你如父,但卻一直沒有暖了你的心。呵呵,除非我現在就反出大遼去,否則絕對不敢把你怎麼樣。這是你心知肚明的,所以你才會有恃無恐吧?”
韓知古抬起頭,很認真的說道:“大王,你錯了。”
“我錯了?我哪兒錯了?”
韓知古看著耶律極的眼睛說道:“大王就是錯了。誠如大王所說,我確實是陛下派到大王身邊的,陛下也確實很信任我。這些年,我也確實在大王那裡說了不少大王的事。這些,大王都沒有說錯。”
他頓了一下,沒理會耶律極越來越陰沉的臉色繼續說道:“大王錯在,你不夠自信。”
他笑了笑說道:“我是個漢人,就算陛下再信任我,我終究還是個無足輕重的漢人。如果我死了,陛下或許會覺得有些可惜但絕對不會傷心。而大王若是出了什麼事,不只是陛下,就連整個大遼國都會震動。所以,大王如果殺了我,最多,陛下也就是發旨意來訓斥一下,並不會有什麼太嚴重的後果。大王,你應該有自信才對,無論如何,你是大王的長子,是大遼國第一順位繼承人。”
“就算大王現在下令讓親兵將我拖出去砍了腦袋,絕對不會有什麼太大的麻煩。”
韓知古說道:“我惶恐,是真的惶恐。”
“大王說,大王的生死跟我無關,這是大王錯的第二件事。你也高估了陛下對我信任,大王想想,若是大王被陛下捨棄的話,我這個一早被派到大王身邊來的南面宮宰相又怎麼會活下去?陛下是派我來監視大王的,也是派來有朝一日給大王殉葬的。不只是我,若是大王倒了,現在南面宮的這些官員們,沒幾個還能活下去的。大王你知道的,陛下若是想動誰,就絕對不會留下什麼隱患。”
耶律極若有所思的說道:“斬草除根嗎?”
韓知古說道:“斬草除根,大王這個詞用的不好。”
他自嘲的笑了笑:“我們這些人是草,斬了也就斬了,就算把土翻過來犁三遍也沒什麼。因為我們不是根,只是飄在地面上的野草。大王才是根,是陛下的根,是耶律皇族延伸下來的根。”
他看著眼神逐漸變得明亮的耶律極說道:“還是那句話,大王應該自信。就算你什麼都沒了,還是耶律家的人。是大遼最高貴的皇族,是萬人之上的人。大王覺得事情棘手,是因為大王將搞錯了對手。”
“搞錯了對手?”
耶律極不解的問道。
“嗯,大王雖然在跟漢軍交戰,但是心裡卻始終把陛下當成最大的對手,所以才會煩惱,才會覺得無力。因為大遼是陛下的大遼,軍隊對陛下的忠心也是很難動搖的。如果大王一切圖謀都是為了針對大王,那事情肯定很麻煩。可是,現在咱們的對手明明是那些漢人,大王又何必想的那麼複雜。”
“兵力不夠,就再調兵,料草不夠,就調集中京甚至西京的糧草來供應。大王,你現在還是南征都元帥,還是南面宮大王,還是……太子!”
“在不針對陛下的時候,所有遼國的子民,都是大王的子民。”
“如果大王發一道文書到西京去,二殿下會很樂意幫你的。”
“那是引狼入室!”
“大王又錯了,大王認為二殿下是狼,二殿下,何嘗不認為大王是狼?”
第四百三十九章 耶律德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