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人架著趙大坐在輪椅上,一個袖子和衣領上繡著金線的監察衛推著輪椅緩緩的走向眾人。
“抱歉,身子實在疲弱不堪,讓杜將軍久等了。”
杜義臉上雖然沒有什麼不耐的表情,但是他身後那十幾個將軍卻有人露出了厭煩的表情。是呢,既然這麼晚才來,何必讓人早早的在外面等著?監察院,還不是王爺身邊的一條狗?有什麼了不起的!
杜義行了一個軍禮道:“晉州通守杜義,見過指揮使大人!”
趙大微微笑了笑,看著杜義身後那十幾個無動於衷的將軍們說道:“將軍們一定都不認識我,我叫趙大,監察院的指揮使。如將軍們心裡所想,我這個人,其實就是王爺身邊的一條狗,忠實的狗,有獠牙,有爪子,能叫能咬人,還能殺人。”
杜義臉色變了變,回身斥道:“還有規矩嗎!為什麼不見禮!”
那十幾個將軍聽到趙大那番話的時候,心裡依然起了變化。聰明人從趙大的話裡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,而笨人則以為這個趙大也不過如此,是個得了勢的小人而已。但是杜義,卻將那話裡冷冰冰的意味聽的清清楚楚。
將軍們不得不行了禮,趙大依然一臉雲淡風情的笑意,似乎並不介意這些人給自己的下馬威,因為,他有一個更大的下馬威給這些人看。
“指揮使大人請先到大帳休息一會兒。”
杜義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趙大搖了搖頭道:“先在這裡等一會兒吧,有個人要帶來給將軍看看。”
杜義心裡一震,不動聲色的問道:“誰?”
趙大白皙到有些嚇人的臉上掛出一抹如毒蛇般的笑容:“是將軍麾下的一個老部下了,熟人,振威將軍馮伏波。”
杜義眼皮挑了挑,壓著心裡猛然生起來的怒火,盡力讓自己的聲調平和的問道:“王爺信中說指揮使大人是來拿人的,便是拿的馮伏波?只是不知,馮伏波將軍犯了什麼罪?!”
他在最後一句話加重了語氣,很配合的,他身後的十幾個將軍同時往前跨了一步。手都放在刀柄上,蠢蠢欲動。
趙大的目光在那些將軍的臉上若有若無的掃過,似笑非笑。
“杜將軍若是不問,王爺讓我帶了的幾句口諭我也就遺忘在自己肚子裡了,或許爛一輩子也說不定。但杜將軍問了,那我就先把王爺的口諭傳達給你吧。”
“杜義!”
趙大冷冷的叫了一聲:“王爺口諭!”
杜義臉上變色,躬身施禮:“末將恭聽。”
“杜義,你麾下振威將軍馮伏波,監守自盜,利用職務之便大肆偷盜軍糧出售給賊匪,所盜軍糧數目之巨,足以養匪萬人!你身為晉州通守,竟然毫無察覺,可知罪!”
杜義的心理防線瞬間就崩潰了下來,他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,抬起頭看著趙大,似乎想從趙大的臉上找到什麼疑點。只是,他註定要失望了。一本厚厚的賬冊丟在杜義的腳下,趙大笑吟吟的說道:“這是我監察衛冒死偷出來的賬冊,自大漢大統二年二月起,馮伏波盜賣軍糧的賬目,一筆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。杜將軍若是不信,可以自己仔細看看。”
杜義想抓起那賬冊,手卻最終無力的垂了下來。
“王爺口諭,杜義御下不嚴,深負孤之信任,革去晉州通守職位,即日起整備大軍,五月十五之前,務必到達絳州集結!”
“末將尊令!”
這時,遠處一陣響動,大家舉目去看才發現,是一隊黑衣監察衛押著渾身是血的馮伏波到了。
杜義看著馮伏波那張絕望的臉,冷冷的哼了一聲,轉身就走。
趙大知道杜義是真的不知道馮伏波背地裡做的那些齷齪事,不然他還真不會只帶著二百監察